木發出輕輕地簌簌的聲音,讓人心曠神怡,山坡上開著一簇簇不知名的野花,引得蜜蜂蝴蝶飛來飛去。西西和城城在前面開路,嗅到山雞野兔的味道就衝過去,灌木叢中響起陣陣驚慌的叫聲。
漂亮的山雞被驚得飛起,華麗的羽毛在陽光下閃爍點點金光,琴書看寶琪他們帶著弓箭卻沒有射殺的意思,好奇問道:“咱們不是來打獵的?”
張大全告訴他:“春夏時分是鳥獸求偶繁育季節,一般不在這個時候打獵,打獵都是在秋冬季,野獸皮毛最好,肉也厚實。如果非要打的話,也是打大不打小,打公不打母。”
琴書信服地點頭,這就是孟子說的“斧斤以時入山林”,老百姓最原始的保護生態平衡。
“快看。”庭芝用手指著前面的山樑,那片山坡幾乎是花的海洋,紅色粉色夾雜著少許黃色白色的鮮花一團一簇,繁花連枝如一張華麗的毯子。
“這就是杜鵑花,也叫映山紅。”
琴書看了幾乎喘不上來氣,杜鵑花他也見過,沈府花園裡就有幾株,有園丁打理,每年開得都很好,可是哪裡象這樣開得滿山遍野。
“回看桃李都無色,映得芙蓉不是花。”琴書吟了一句白居易的詩,“難怪杜鵑有花中西施之稱,先前我也沒覺得有什麼好,可是看這漫山一片,才知此言不虛,入目皆是繁花,美得無法形容。”
庭霜忽然想起一個現代詞“規模效應”,花園裡栽一株兩株的杜鵑有什麼好看的,可是如果形成規模,開滿一個山頭,那種美麗絕對是震憾性的。可惜沒有相機拍下來留念,現代環境破壞嚴重,很少有開滿整個山頭的花,以前看過汪曾祺的一篇文說起過開滿整個山的芍藥,那景色,他絕對想象不出來,看不到芍藥山,看杜鵑山也不錯。
一行人走得累了,選了一個很好的觀賞杜鵑山景的地方歇息,山風吹拂,送來陣陣花香,小猴空空靈活地爬到樹上摘果子,山裡的野果清甜可口,咬一口,一股涼意沁人心脾。
琴書看庭芝吃著不知名的野果,有些擔心:“小心有毒。”
庭芝指著空空一笑:“它摘的果子,沒事的。”
張大全也笑道:“山裡的野牲靈精著呢,不會吃到有毒的東西,野豬能吃毒物,它的胃能解百毒,死不了。”
庭霜也說:“就是啊,凡是有蟲眼或是被鳥叨過的果子,絕對沒事,長蘑菇的地方有獸蹄印子,這蘑菇也是沒毒的,這就是自然生存法則。只有人類會蠢得分不清毒菇毒果。”
寶琪笑話:“就象有人搞不清人參和蘿蔔。”
庭霜狠狠掐他,揪著他到小溪邊撈魚,幾個人分頭尋找食物。
琴書和來福坐在樹下等著,高大挺拔的老杉樹伸出枝杈象個大帳篷,人坐在樹下好象置身於森林。
河裡的小魚很多,大多長不大,但是味道極鮮美,因為小魚吃的是石頭上的青苔,沒有土腥味,下鍋時不放油,只靠魚自身的油用小火慢慢煎,一會兒,“茲茲”的聲音和香氣伴隨而出,待小魚煎到兩面金黃時,用春天收藏的香椿芽炒,當地人把香椿芽叫春天,所以這個菜叫春天炒小魚。
琴書忍不住先嚐了一條,頓覺此味只應天上有,與其它魚味道不同。
寶琪打了兩隻野兔,野外做吃食很簡單,就把兔子去毛去內臟烤,但是用的是松柏枝,烤肉的香夾著松香混合,與眾不同。
庭芝做的是火烤地豬肉,地豬就是刺蝟,剝後象小豬娃,所以叫地豬,用泥糊上放進火灰裡燒,熟了後連泥帶皮剝下來,用手撕著醮黃豆醬吃。
張大全做的是野韭菜炒土蜂蛹,它的巢築在林中高樹上,遠望象個大葫蘆,所以又叫葫蘆蜂,看上去很嚇人,但是難不住經驗豐富的老獵人,張大全用火把蜂趕走,再用布口袋把葫蘆裝回來,取出蜂腎炒韭菜,味道之美無法形容。
琴書不敢吃,庭霜鼓勵他:お#萫“這個東西很養人,吃了對身體好,有天上人參之稱,當地老百姓還把它做蜂蛹醬醮生菜吃,特別香。”
這個庭霜沒有忽悠人,蜂蛹的確可作營養保健品,維生素A含量超過牛肉,維D超過魚肝油,還有很多微量元素和對身體有益的酶,在現代有錢還不好買呢。
琴書閉著眼吃了一口,然後筷子不停,直到庭霜命令停筷,才戀戀不捨停了筷。除了幾樣葷菜,還有一些不知名的山野菜洗淨了醮醬吃,有魚醬,蝦醬,黃豆醬,醮著吃各不相同,葷素搭配讓人胃口大開。
庭霜誘惑他:“晚上還有新東西吃,你留著肚子。”
琴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