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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部分

一進院門,看見一個消瘦的人影在燈光下正在寫著什麼,昏黃的燭光把他的身影投射到紙窗上,說不出的蕭索悲涼。

“小寶……”庭霜推門進去,激動得嘴唇哆嗦。

寶琪停了筆轉過身來看著他,一臉不可置信。

庭霜看他又黑又瘦,雙眼佈滿血絲,嘴唇也乾裂滲著血,無比的憔悴,卻仍然氣質高貴儀態萬方,望之有種令人安心的力量。心想:電視上演的陷於困境的落魄之人不是鬍子拉茬蓬頭垢面,渾身髒亂麼?這位倒是衣著整齊儀態威嚴,嗯,帶兵將領也得講究形象工程,一副子丐幫扮相往陣前一站,還沒開打就先在氣勢上輸半截,怎麼著也把自己收拾利索才能給士兵留下臨危不懼的印象。

寶琪哪裡知道他在考評自己的形象能得多少分,先張開雙臂把他緊緊抱住,嘴裡喃喃地:“我在做夢麼?我真的在做夢,否則怎麼會看見你。”

感受到他全身的顫抖,庭霜輕輕拍他肩安慰:“真的是我,你摸摸看,我是活的……哎呀……”

庭霜捂著耳朵呼疼一臉哀怨:“你咬我,想死啊。”

“我想確定我是不是在做夢。”寶琪無辜眨眼中。

“那你幹嘛不咬自己?”庭霜氣呼呼準備掐他,一瞥眼看見桌上的東西,黃綾封面,似是奏摺,庭霜拿起一看,大驚,這是寶琪上的遺折,寫著敵寇勢大,己方不敵,自覺有愧君恩,誓與城池共存亡,雖有糧秣也支援不了敵寇的猛烈攻擊等等。

庭霜對這些文字遊戲也略知一二,大意是說敵人太厲害,援兵又不到,對局勢不樂觀,寶琪覺得不敵,打算與城共亡,自責不能守土,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宣告與糧草不繼無關,等於把庭霜撇清了關係。

庭霜生氣捶他:“你怎麼這樣?你說過要生我們一起生,要死……”

“要死我一個人死就夠了,”寶琪接過話頭說,“我父母早亡無須我盡孝養老,家裡也只有我一個,你家卻有一家子大小需要照顧。”

“呸,那你也不能把責任攬自個兒身上,你死了,我……”庭霜說不下去,如果寶琪死了,他還會繼續活的,可是會活得很不開心,如果活著沒有樂趣,也沒意思。

寶琪不想說什麼死呀活呀的,只想完成很早以前的心願,徹底和他在一起,一伸手抱住他,手指正碰到腰帶又猶豫了,這場仗自己是必然要死了,可是他卻沒必要死,何必讓他在以後的日子裡獨嘗思念之苦,倒不如絕了這份感情,斷了他的念想。

庭霜哪裡知道他心思千迴百轉在想什麼,急忙道:お#萫“現在敵軍將這裡四面包圍,我已經把糧食運到附近的牛首山,你整頓兵馬,從西南方突圍出去就可以得到糧草,大可以支撐一陣子。”

寶琪深情地看著他,說:“你總是這麼的與眾不同,連吹牛都吹得如此清新脫俗。”

庭霜正準備受誇獎,聽到後半句,炸毛起來照他腦袋上鑿了一暴慄:“老子哪裡吹牛了?小心我把青布面的鞋拍到你城牆面的臉上。”

待寶琪聽到他和魯文傑做的私下協議,愣了半秒,轉而狠狠抱住他:“我就說你總是與眾不同,想的法子清新脫俗。”

庭霜剛要說話,一個溫熱的唇壓了過來,帶著渴望帶著狂熱,輾轉吮吸,緊接著舌頭靈活地捲進來攻城掠地。庭霜想推開他又沒了力氣,渾身發熱四肢發軟,不自覺地迎合他,半天才想起來這是做什麼,一把推開他,退後一步瞪著眼睛做純潔狀:“你要幹嘛?”

寶琪摸摸唇又眨眨眼做更純潔狀:“聽到你的解困之計,太過激動,一時失態。”

“你信不信我把你揍扁?”庭霜萬分鬱悶,這廝真是一時激動?

“不信。”

庭霜點頭,我就知道我的善良形象深入人心。

“因為你沒那本事。”寶琪再淡定地加了一句真相。

庭霜撲過去掐之擰之踩之。

寶琪大聲呼救,親兵進來聽命,寶琪傳下軍令,全軍集合準備突圍。

庭霜又想了個主意:“我們把城裡所有的牛馬全集中起來,尾巴上綁上火把,在前百衝擊敵陣。”

這是田單的火牛陣,不算原創點子,但是很管用,卻見寶琪奇'www。kanshuba。org:看書吧'怪地瞅了他一眼,道:“城裡早已糧絕,快到人吃人的地步,哪裡還有牛?”

濛濛曙色中,庭霜看見眼前計程車兵個個憔悴枯槁,面黃肌瘦,有的甚至連站都站不穩,柱著長槍才能站立。

庭霜眼裡一酸流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