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底下,清晰的綴著幾顆透明的液體,可能是眼淚,抑或是雨水。
不知兩人的對話被她聽去了多少,許其然倒吸一口涼氣,他彎腰趴在車窗邊,極盡艱澀的吐出幾個字:“流氓豬,你聽我解釋…”
萌竹盛滿失落的視線移到擋風玻璃上,她面無表情升起車窗,不再向窗外多看一眼。
卿生重重的拳頭落在許其然身上,險些將他推了一個趔趄,“滾!離她遠一點。”說完,卿生穩步跨進車裡。
銀白色的凱美瑞絕塵而去,飛轉的輪胎捲起細密的水花,濺在許其然的褲腳上,他卻渾然不覺。
直到許其然如老僧入定般僵挺的身軀,逐漸消失在後視鏡中,萌竹終於忍不住,“嚶嚶”哭了出來,而且旁若無人般越哭越響。
她與許其然之間如火如荼的熱乎勁兒才維持了幾天,耳鬢廝磨的溫存,彷彿依然殘留著餘熱,她卻便被一掌打入冰窟。既然許其然一心想將她轉手,那麼對她口口聲聲的示愛又算什麼?幸好萌竹沒有正式答應做他的女朋友,不然她可丟不起這個人。
“嘎吱”一聲,車子驟然停在緊急剎車帶上。卿生眉頭微蹙,側頭瞥了萌竹一眼,他眸中沉寂的冷峻漸漸褪去,轉而充盈著淡淡的心疼。他解開安全帶,輕輕摟住萌竹發顫的身子。
她沒有掙扎,一雙小手環過他的腰際,死死地拽著他的衣角。她的鼻涕和眼淚悉數蹭在他的衣襟上,“嗚嗚嗚…”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由於剛剛從水溝裡爬出來,萌竹全身溼漉漉的,似乎還泛著一股子難聞的臭氣,但卿生並不介意,他反而加重了力道,摟緊懷中不斷抽搐的小人,順便騰出一隻手,輕撫她的後背。
他本想寬慰萌竹几句,但眸光一閃,他故作輕鬆調侃道:“你哭得這麼慘,是不是失|身了?”
他輕快的嗓音傳到萌竹的耳畔,她心下微怔,這個節骨眼上他竟然絲毫不體恤她,還有心情說笑。萌竹倏地止住了哭聲,一把推開他的身子,摸了摸渾身溼透的破爛婚紗,她訕訕的說:“我確實溼身了。”
“呵呵。”卿生忍不住低笑了兩聲,這小妞兒反應挺快,看樣子沒傷壞了大腦,他一直提到嗓子眼兒的心臟終於落回胸腔。
其實,他心裡有點兒自責,他萬萬沒料到因為自己一時大意,竟然讓萌竹聽到了他與許其然之間見不得人的“交易”。卿生雖然喜歡她,卻不忍心用這種方式傷害她,他寧願與許其然光明正大的較量一番。他希望如果有朝一日她能夠愛上自己,也是因為他的好,而不是因為許其然的壞。
卿生突然扯了扯身上穿的粉色襯衫,惋惜地看著前襟一片濡溼的汙漬,好像不是淚痕。他揪起襯衫,放在鼻下聞了聞,隨即吸吸鼻子,一臉痛苦和委屈的說:“你把汙水都蹭到我身上了,你害我也溼身了,你準備怎麼對我負責?”
明明受傷的人是她,可卿生卻儼然一副受害者的可憐模樣,萌竹歪著腦袋,耍起無賴,“你不是‘男妓’嗎?失身應該是家常便飯,莫非你想從良了?”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男妓’也不是白做的,要不你付錢,要不你負責。”卿生狡黠的眨了眨波光如水的眸子,慢條斯理的說道。
糟糕,早知道不說什麼“失身”和“男妓”了,萌竹用詞不慎,把自己推進了火坑,卿生順勢賴上了她,而且滿臉誓不罷休的壞樣兒。
“呃…我不想負責,我還是付錢好了。”萌竹無計可施,只好磕磕巴巴的說。話音剛落,她便在心裡“呸呸呸”了幾聲,“不想負責”這四個字聽起來格外彆扭,彷彿她是水性楊花的女人,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瞧著她憋屈的樣子,卿生忍住笑意,挑眉說:“哦?你付的起嗎?我可是很貴的。”
萌竹心想,怎麼SBTV的男人都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就大言不慚的亂開價。上次許其然也說過和他交|配要收費,唉,美男看來都不靠譜。
而她,偏不認栽!
萌竹此刻鬥志昂揚,小宇宙急劇燃燒著,她決計整頓一下“皮肉”市場的歪風邪氣,“那你覺得自己值多少錢?你想好了再報價,千萬不要亂喊價哦,我倒要看看你值不值這個錢。”她滿不在乎的問,臉上的沮喪早已蕩然無存。
這妞果然不是省油的燈,她又下了個套,把卿生繞了進去。對於自己值多少錢的問題,卿生還真沒想過,雖然他也想把自己賣個好價錢,可多少才是好價錢呢?這下他被徹底難住了。
他神色糾結的揉了揉額角,輕咳了一聲,才大言不慚的說:“咳,像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