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約,他這種無視旁人的舉動她也早就清楚,但就是會渾身僵硬,很想挖個地洞把自己埋起來。
她舉起僵化的雙腿,挺著僵化的背脊,硬生生地往左移動兩步。
東方非也不以為意,輕掃過攤子便宜的貨色。這不懂情趣的姑娘會停在這種攤子買胭脂,這讓他信心大增了。
「東方兄,聽青衣說,最近你十分忙碌,怎麼有空上街呢?」她在老闆異樣的眼光下付了錢,本要送他回轎,但看他動也不動,她也只好停在原地跟他「大眼對小眼」。
自從皇上下旨,江興一帶七品官員遇有疑難雜症,皆可向前任首輔請教後,東方府前簡直是門庭若市,每天都有人求教上門,但多數是送重禮拍拍馬屁求官運。
當然,其中也有認真來求教的少數官員,好比樂知縣新任縣令。
幾個月前她將久懸未破的重大案件謄回家研究,一郎哥是有指點一二,但大部份是東方非解決的,她也從不遮掩破案的是誰;…從此,新任縣令對這名前任內閣首輔大為改觀,三不五時登門求教。
這是件好事,她樂見其成。東方非聰明過人,如能對此縣有所助益,那是樂和縣百姓的福氣,只是……
「釣大魚,就要懂得放足魚餌,冬故,以往我教你兵法時,不就跟你提過嗎?」
鳳一郎不以為然地說道。
那時聖旨剛下,她一臉疑惑,問他:
「一郎哥,我跟東方兄是、是談情說愛,他把我當大魚釣,這……」
鳳一郎注視她半晌,淺笑:
「為了把你這條大魚吃入腹,他可是用盡心機,處處備好上等魚餌。你也不必擔心聖旨一下,東方非會隨心所欲興風作浪。在十年之內,他不會有所動作,理由很簡單……」見她還認真等著下文,鳳一郎笑嘆:「冬故,他不想你因此對他分心,又想你對他傾心相許,所以,這段日子他必定安份守己,收斂他的行為。」
語氣難掩對東方非的不屑之意。
一郎哥確實料中。
因為,這幾個月來,她曾幾次試探,東方非的「指點」地方官員,確實收斂許多……既然他付出甚多,她也不能落後。
她抿了抿嘴,深吸口氣,拿出剛買的胭脂膏子跟花露,厚顏問道:
「東方兄,你聞聞這味兒,你喜歡嗎?如果不喜歡,我現在換也省事點。」
熱氣又開始竄面。
她的言下之意,胭脂花露確實為他而買,為他而打扮。東方非心花怒放,不理會徹底傻眼的胖老闆,拉她入懷。
「懷真,哪怕你一身豆腐味兒,我都喜歡。咱們的花前月下之約,你就用這些味兒來誘惑我,我等著妳啊。」他別有用意道。
「東方兄,你別想得太歪,小弟怕到時沒法配合。」她笑出聲,瞄一眼天色,道:「如果你不打算回府,那就讓小弟請你喝一碗豆腐湯,放鬆一下心情。」
東方非暗喜她愈來愈主動,笑道:
「好啊!」他示意轎伕先行回府後,愉快地與她一塊並行在街上。
樂知縣的冬天,比起皇城來得溫暖許多。她身子纖細,雖然穿著冬衣,但身形還是略嫌嬌柔,完全不符合她剛直大氣的性子。
說不垂涎是假的。每每看見她,總是想嚐嚐她的味道,想一口吞下她,但,如果真能鯨吞她,她也不就是阮冬故了。
這些日子,他到底蠶食她多少了?她的心,被他吃了多少呢?他多飢渴啊,多想看著她為自己深陷情網,不可自拔,難以抗拒的樣子。
「東方兄,怎麼不見青衣兄呢?」她完全沒有察覺他貪婪的眼光,只當今天冬風略強,讓她有點發冷而已。
「我差他辦事去。」他不動聲色道。
「說來真不好意思,我們兄妹三人在樂知縣定居,東方兄你也因我擇此縣而居,青衣兄不知適應這有點落後的中縣了嗎?」
「這世上只有肯不肯去適應,絕沒有適應不來的事兒。冬故,就好比你對我,從一開始的深惡痛絕,到如今情意綿綿,全都是你一步一步接近我,適應我啊。」
她眼角眉梢全是笑意,任他拉起她的小手貼向他的心口。
他的掌心偏暖,帶點酥麻,尤其一配他親熱的話語,她全身習慣性的發毛,但正因習慣也就不會閃避了。
「東方兄,我一郎哥就這點不如你。」她有點遺憾道。
「哦?」這又幹殺風景的鳳一郎有何關係了?
「從我十二歲那年開始,一郎哥就不再主動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