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平倒了一杯啤酒,還加了檸檬。他們就面對面坐在地板上。
李雄先開口問:“之平,是不是我做了什麼令你不快的事?”
之平舔舔嘴唇說:“李雄,你不覺得我們之間好像有些問題?我希望能夠更多時間見到你;我希望我們能共同喜歡一些東西,這樣大家都會很開心,而不是僅僅在一個時間滿足一個人;我希望我不用擔心弄髒你的沙發或是地板;我希望我們對一件事的看法不會有那麼多矛盾,就像是盜版碟片,或者是你一定要把那個小男孩送交公安局。”
這些話之平放在心裡很久,所以順利地一吐為快。
李雄想了想,看著之平,用低沉的聲音說:“是的,我注意到這些可能是我們之間的問題。”
他又喝一口酒,說:“在遇到你之前,工作幾乎是我的全部,休息和娛樂之佔用很少的時間。一停下工作,就覺得一個人孤單寂寞。有時候,工作和娛樂也是一體。像在酒吧彈琴,或者去兒童福利院過慶生日。”
之平低頭認真地聽。
“現在,我也覺得想多一些時間和你呆在一起,因為感覺非常安心,很舒服,生活變得非常美好。”
之平聽到抬起頭,她向李雄靠過去,把頭放在他的肩膀上。
“所以,我這兩個月都在重新組織管理結構,這樣我就不必事事親躬,可以每天和你一樣正常上下班。公司雖然不多,但是還要再等一些時候才能完全重組。”
“至於我們的興趣不一樣,如果我們不能喜歡對方的東西,或許我們可以在同一時間分別作自己喜歡的事,又不會打擾對方?或者我們可以開發兩個人都喜歡的專案?其實,有些時候是無所謂的,陪著你,你開心我就很開心。”
之平重重地點點頭。當然,可以在他看球賽的時候,之平讀書;之平看碟片的時候,李雄聽音樂或者做飯。
“盜版碟片的事,我妥協。至於那個小男孩,”李雄聲音弱下去,他又喝酒。之平握住他的手。
“我是在十歲以後才住進兒童福利院的。十歲以前,我和他一樣被人販帶著,和其他幾個孩子,流落街頭,偷東西,乞討。不小心就會捱打,三餐不濟。直到一天,我偷東西,被送到公安局,我才被解救,送交福利院。所以,之平,我不喜歡街頭。自從有記憶以來,我在街頭見過太多骯髒的交易和勾當。今天遇到那小男孩,我擔心他和我當年一樣,所以我堅持送給公安局調查清楚。”
之平沒等他說完,就緊緊用手勾住他的脖子,抱得緊緊地,她說:“李雄,我愛你。只要我們相愛,什麼都可以解決。”對於李雄,之平心頭湧起的感情是憐惜。曾經在一篇文章上看到,“憐惜”是愛情最深的一層。
從此,之平再也沒有什麼心結。他們都記得告訴對方自己的行蹤才不會互相擔心。
記得那天晚上,李雄最後問:“在外面做了什麼?”
之平只好照實說:“在露天舞會跳舞。”
李雄問:“開心嗎?”
之平硬著頭皮答:“是。”
李雄說:“那就好。”
過兩天,之平接到開雲電話。開雲的聲音聽起來非常焦急。
“之平,最近有沒有和書簡聯絡?知不知道她在哪裡?”
之平想起書簡帶著困惑來找她。但是書簡讓她保密。
“出了什麼事?”
“她失蹤。我在外面出差,已經兩天沒有和她聯絡上了,她不在家裡,公司說她告假一週,她的手機也不通。”
“我去你家裡看一下。”
“我打算提前回來,今天晚上就到。”
之平到了開雲家,她有一幅鑰匙。開了門,裡面沒有人。所有東西都擺放整齊,沒有使用過暴力的跡象。飯廳的桌子上有一張字條:“開雲,我需要好好想一下。書簡。”日期是兩天以前。
之平明白,書簡是躲出去想把整件懷孕的事想清楚。但是,據之平所知,書簡和開雲同居四年,她沒有自己的公寓。而且,她也沒有寫歸期。
之平找李雄商量,問:“如果一個人自動失蹤,你會想到她最可能去到哪裡?”
“親人,朋友,有紀念意義的地方。但是我段不會想到有人會去參加露天舞會。”李雄仍然對那天晚上耿耿於懷。他幾乎嚇死,在演唱會場找不到之平,還以為之平被綁架。砍傷的對手雖然已經受到懲罰,不敢輕舉妄動,但是他仍不免擔心。
之平只好說:“書簡說有事情想要想清楚,然後離家出走。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