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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下來。飄香的雪菜鯽魚,美味的“佛爪”,清淡的醉豆腐,道道美食讓人沉迷流連。老闆娘見著凌泣也會糊弄幾句本地話,吳儂軟語間以為是家鄉人,便拿來了蛋花黃酒招待,她實在是盛情難卻,正想飲下,對面傳來從子衿的聲音,“胃不好別喝酒。”

從子衿吃得極少,偶爾為她夾菜倒茶,教養極佳,沒有太多交流,不知他怎麼看出來她的腸胃不好。只是凌泣實在不好推脫主人家的好意,便道,“沒事,一點而已。”

從子衿真真只嚴格的為她倒了一小杯,他實在不想如上次那般醉酒後的情形。

蜿蜒的小路延伸而上,黃酒的後勁顯現無遺,凌泣對酒精的敏感是分種類的,她對紅酒比較擅長,而有些酒只是一點便可醉去,因此她平常應酬格外謹慎,現在卻是卸下心防。

“你信佛嗎?”也許是酒精的緣故,凌泣嘴裡脫口便言。

“不信。”從子衿回得乾脆利落,聲音有酒後的低啞。

凌泣停下看了看他,輕笑,“那你為什麼跑這裡來?”

普陀山,其實常年都有佛徒在此修行,亦有江浙、甚至港臺的商人前來拜祭,也許平日爾虞我詐的商場裡多少帶著血腥,到此慰藉自己的心靈,洗脫罪惡。

從子衿也停住了腳步,站在她身旁,溫溫的酒氣穿行在他們中間,他就那樣一動不動的注視她,彷彿要看進她的心裡去,良久,“你說呢?”

平時從子衿就擅於把問題這樣輕易的拋回給凌泣,而此刻,這三個字下的隱晦含義令凌泣頭腦嗡嗡,借酒發作,實在無力招架,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呢。她想移步而去,腳不聽使喚,只好別過臉去。天空皓月當空,中秋已過,月有些缺,沒有光害的夜空看得出真切痕跡,可一會兒,又似蒙上黑幕般,變成如同月全食的食甚一樣黯淡。

恍惚間,從子衿劈頭蓋臉的欺身吻上凌泣的紅唇,酒氣衝撞著舌苔牙齦,他就恨她的躲閃遊離,甚至裝傻,他的舉動明顯得傻子都看出是何意思,她還想枉然一帶而過,看來不敲開她的殼不行。

凌泣頓時覺得連同嘴裡肺裡的空氣都被抽空,雖不是初吻,但仍足以讓她措手不及。她覺得呼吸困難,全身燥熱難擋,蔓延全身的酒氣更讓她軟若無骨,只能攀附在他的懷裡。

懲罰過後,恍若逾越過千年,凌泣才能重獲新生,她的大腦嚴重缺氧,滿臉漲紅,夜色下更為誘人。

耳邊又響起那罪魁禍首的聲音,“怎麼?還不明白嗎?”

凌泣只剩下眩暈,怎麼不明白,只是不想那麼明瞭,有過那麼點猜測就被自己生生掐滅。可是現在,真的很頭疼,真的偏離她的設想,真的醉了……

從子衿不禁失笑,面對凌泣,他不免有些挫敗,懷中的小人就這麼醉睡過去。夜色撩人,他卻無奈的獨吞寂寥。

夢境中,凌泣還是孩提時分,懷抱著小熊公仔,獨自一人走在藍色的花海中,香氣撲鼻。當她回過身時遠處有個模糊而又熟悉親切的身影,白色的裙角飛揚,她不管一切奔向那身影,叫喊著“媽媽”,媽媽只是撫摸著她的臉龐,眼中是疼愛和不捨。

畫面一轉,她又置身在山頂,遍尋不見任何人的痕跡,她一遍一遍的找,一次次的失望。當她望見一群熟悉的背影時,她高興壞了,聲嘶力竭的喊著,想飛奔過去卻一腳落入了深海之中。明晃晃的陽光突然變得刺眼而黑暗,她一點點往下沉卻發不出任何聲音,腿好像灌了鉛一樣,又好像抽筋或是被海草纏住,她恐懼得快要窒息,越掙扎越是無盡的沉沒。

在她最無望的時候,終身一躍的身影衝破了黑洞般的深海,徑直向她游來,她看不清他的模樣,感覺自己如水草般被他寶貝的托起,抱在懷中,那雙牢牢握著她的手讓她心裡踏實,彷彿靠岸的浮萍。她聽到他的聲音,遙遠而熟悉,帶著清爽的薄荷味兒。她努力想睜開眼卻徒勞無功,她想站起身雙腿被禁錮住,她使勁的踢開束縛,拼命掙脫著,只聽到了他低低的安撫,“沒事沒事。”

終於,她睜開了雙眸。夜很深,昏黃的床頭燈亮著,床邊坐著從子衿,正低著頭,手中握著透明的膠袋小心翼翼地敷著她的小腿,冰冰涼涼的觸感,甚是舒服。

幾乎是一併迸發而出的畫面。恍若小時候,那時還住在平房裡,夏夜裡蚊蟲很多,凌泣的體質屬於招蚊蟲叮咬的,每每夜裡總是癢得她睡不著,四處亂抓。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她能安心入睡了,只是有次深夜口渴醒來,發現大伯正坐在藤椅上拿著紙扇,一邊幫她扇風納涼一邊驅趕蚊子,還小心幫她塗上花露水。她還記得那是當時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