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啊,我看他應該是在英國留學工作的樣子。上週我們在學院廣場做攝影展,我就把給你拍的那張‘雪地情人’拿去參展了,結果有人透過私人秘書找到我說要高價買走,因為本人沒有出面,我懷疑是詐騙。可那個秘書說他老闆是你同學,只是想珍藏故人的回憶而已,我思前想後還是要問問你,畢竟是你的肖像權,我不能賣妹求榮啊。”
凌泣聽凌塵絮絮道出經過,聽完她心中已有七八分清明。
照片是剛上大學那年冬季,凌塵在聖誕假期回來到學校找凌泣玩,卻趕上了第一場雪。紛紛揚揚的雪花在空中飛旋起舞,如小小的白羽毛,又似輕盈的玉蝴蝶翩翩舞動。漸漸,柳絮般的雪越下越密,彷彿天地間織起一面網,聖潔得宛如大地披上的白紗衣。凌泣第一次見著雪,興高采烈在白色蒼茫的操場上捧雪賞花,相反,凌塵對下雪習以為常,何況倫敦的冬季早已大雪紛飛,業已讓她麻木厭倦,無聊間便拿起相機隨意亂拍。
誰曾想,如今無心插柳之作居然登上大雅之堂,還受人追捧,凌泣暗自諷刺造化弄人。既然有人如此不惜成本想留住記憶,那便成全他吧,何況還可謀來凌塵的名聲,何樂而不為呢?
“那就賣吧。”
“啊?!真的假的?那人該不會是你的暗戀者吧?如果真是這樣我可要抬高加碼,看看那個回憶的價值是多少?”
凌泣心中凜然起風,回憶的代價是破繭成蝶的陣痛,最可悲的莫過於最終未修成鬥鬥飛的蝴蝶,多麼慘痛的代價。
凌泣胃液裡泛起苦澀,杯中之水不知不覺間已見底,她無意識地起身去找尋。也許站得急促,突然眼前白芒一片,她順手抓住桌角以穩住姿勢。自以為穩妥,身子又不聽使喚顧自往前傾斜。
陡然被一股力量將凌泣拉過,結結實實地護在身旁。耳邊傳來碗碟的破碎聲,還有壓抑的尖叫此起彼伏,數秒鐘後,凌泣回過神來發現服務生端著空空的托盤驚慌失措,紅酒牛排孤獨躺在大理石地板上,還冒著吱吱熱氣。那些殷紅的汁液濺了幾團在從子衿的純白襯衫上,像是心口溢位鮮血,刺眼醒目。
快速趕來滅火的餐廳經理,邊道歉,邊有序地指揮著手下拿來毛巾。
凌泣移開眼,看向從子衿,他眼神複雜地與凌泣四目相接,絲毫沒有理會他們的道歉。經理尷尬的杵在那裡,揚著手中的毛巾,進退不是,連笑容都僵硬在臉上。
“從先生,對不起,我們會按規定重重處罰這位員工。您的衣服我們也會負責賠償。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