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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局長的準女婿你也去動。還不如陪哥哥們玩玩呢?”他那挑逗的話語,從他那張混雜著刺鼻的酒味和腥臭的煙味口中噴出。

凌泣胃裡的酒精抑制不住倒海翻江,那陣乾嘔如直上雲霄的飛機,一下子全部湧到喉嚨。她苦悶煩躁的情緒,也跟著被勾起來,一陣委屈及羞辱感頓時填滿凌泣孱弱的身軀,她趕在爆發之前,離席而去。

凌泣對著洗手檯嘔吐了許久許久,直至眼眶因為太用力而溼潤。凌泣不斷用清水淋澆著面龐,酒精的威力使她支撐不住站立的姿勢,她索性席地坐在洗手檯旁的幹手機下方。凌泣將雙手無力地舉過頭頂,幹手機立即靈敏感應地發出轟隆隆的風響聲,人造暖氣劇烈地拍打著她的頭頂和後頸。她的腦子頓時清明幾分,她努力將注意力集中在對面的盆栽上。如果放任自己的思緒遊蕩開去,凌泣生怕失去繼續走下去的勇氣。

時不時有人經過門口,推門進入對面的男廁,凌泣聽得一清二楚。藍色衣服的清潔工拿著拖把一遍遍經過她身邊,凌泣感受到她狐疑的眼神,說不定懷疑自己是白粉妹。地板十分涼,刺骨的涼,凌泣感到心如刀絞,不,確切地說是胃如刀絞,也不對,整個五臟六腑都要爆裂開。凌泣思索良久,她還是決定要離開這裡。

黑暗的青石板路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凌泣卻在上面搖搖晃晃,世間萬物都在轉動,彷彿玩著互相追逐的遊戲。凌泣承受著在他們追逐躲避玩弄的把戲,步伐更加凌亂。哪裡跑過來的陰風,讓她渾身打顫。

忽然之間,一隻溫暖無比的手扶起即將傾斜倒地的凌泣,月光下,簡顥墨猶如暗夜天使驟然降臨,他手上的力道介於疼惜與責怪之間。

凌泣腦子尚且清醒,她揮開對方的攙扶。凌泣雙手擋在簡顥墨面前,邊後退邊搖頭。沒走出兩步又一個趔趄,凌泣確定此時疼痛的是小腹,彷彿被人用大錘砸過,又好像被壓土機在上面碾壓過,簡顥墨眼快手快扶住她。

“你告訴我要去哪裡,我送你過去就走。”簡顥墨浮現的抬頭紋表明他的剋制。

凌泣慘然而笑,“我可不想被人當成小三。”她其實還有許多問題想問,那些鬱青葙在河邊逼問她的問題,凌泣想一一回敬給簡顥墨,可她遲遲說不出口。

簡顥墨手掌收縮,加力在凌泣的手臂上。

凌泣感受到那股力量,她的疼痛神經像吃魚的貓,變得無比靈敏,她不自禁抽搐一下。凌泣周身冰冷,宛如跌落冰窖,同時間,她的大腦接受到身體裡發出的自動報警訊號。

“送我到車上,謝謝。”凌泣用盡全力在說這句話,月色不夠明亮,不然可以見到她額頭冒出豆大的汗珠。

那一段路途是她有生以來走過最漫長艱辛的路,凌泣每邁一步都竭盡全力強忍痛楚,動用全身所有的肌肉才能完成這個看似平常的動作。

凌泣躺在車子後座上,在簡顥墨走後,疼痛像發令槍響一樣奔跑出來。她感到腹部的劇痛感,彷彿點燃一包炸藥,炸得支離破碎。然後,她感覺有股暖流從下體緩緩流出,隨即瀰漫著一股腥鏽的鮮血味道。這股暖流與疼痛形影不離,無休無止。凌泣感覺到她的體重慢慢變輕,好像開始靈魂出竅,她清醒的意識在俯瞰自己奄奄一息的身軀。

凌泣做了個艱難的決定:她必須立刻去醫院。

凌泣憑著最後一點氣力撥打兩個電話,一個給寧遠。一個給小麥。

在通往醫院的路途中,寧遠恨不得警車開道,恨不得學會賽車本領,恨不得開上提速最快的跑車,恨不得所有紅綠燈都罷工。一生當中,從未如此緊張恐懼,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就掌握在他手中,一想到此,寧遠手中的冷汗便不停地侵蝕方向盤。凌泣低低地呻吟聲比所有喇叭喧鬧聲都清晰刺耳,她蜷縮在血淋淋的後座上,一手死死地攥著衣服下角,一手塞進口中死咬著。她脖子上的血管凸起,臉上的汗珠滑下來,嘴唇又青又紫,全身不斷顫抖。寧遠將會永遠記住這個與疼痛抗爭到昏厥休克的女孩兒承受著多大的痛苦,卻始終沒有叫喊出來。

車剛停妥,小麥已備好擔架將凌泣送入急救室。

寧遠只聽到,“大出血,快點去血庫調血。”

寧遠驚慌得手腳不聽使喚,他不知道凌泣交代的事情是否有必要執行,在生死攸關的時刻,寧遠選擇遵照凌泣的意願,“凌叔叔,凌泣這兩天需要去外地考察專案,她讓我告訴你一聲。”

“沒事,您早點休息。”掛掉電話的同時,寧遠有一種罪惡感,他希望自己強裝出來的興奮感,可以掩飾他緊張帶來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