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誠懇,於情於理讓人無法辯駁,凌泣任他繼續。“實話實說,我不是高幹子弟,也不是富家公子,至多有個高幹親戚而已。如果由於我一開始沒有表明我周圍親戚的身份,你覺得是故意隱瞞,那確實是我的失誤。”
凌泣明白他所說確是事實,認識之初誰會刨根問底,又有誰會推心置腹呢。何況她自己也並沒有完全說明狀況,如有錯也是各打五十板。
“從網上照片事件得知你與從子衿關係後,我之所以沒有坦白,一來不知如何提起,二來我的私心告訴我,一旦你知道這層關係一定會與我絕交,因此我偷偷藏起來了。你看,好景不長,報應來得如此快。”任筠之平鋪直敘,無論從心理還是行為,都毫無保留地解剖分析,他的承認態度太誠懇,以至於凌泣都無法狠心怪罪。
“好了,錯誤承認了,你定罪吧。”任筠之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興許近來的惡劣事件不斷,凌泣練就了金剛不壞的忍耐技術,就連憤怒的臨界點都提高不少。於是,凌泣懲罰他:“這餐飯由你請。”
任筠之鬆了一口氣,“天啊,凌泣,你真是菩薩心腸。”
“原諒了你反而不對了?”凌泣瞪一眼,佯裝怒意。其實誰沒有脾氣呢,只不過,凌泣認為花一分鐘的時間去憎恨,意味著浪費掉六十秒鐘的快樂生命,這個機會成本怎麼算都是不划算。
“別別,不敢不敢。”任筠之笑意綿綿,“你大可放心,就算我有心想請客,這餐飯也輪不到我買單。”
果然,服務員恭敬告之:“單已經掛在從少名下了。”
任筠之活潑地眨了眨眼睛,攤攤手,好像意思是“看吧,相信我沒錯的”。
凌泣一聲嘆息,從子衿這是在宣洩他的不滿,也是對她無言的警告。偏偏凌泣想不出,他們之間的捆綁關係從來不涉及彼此的私人空間,他這又是為哪般呢?
看著愁眉深鎖的凌泣,任筠之只是嘆惜地說:“你這麼心軟,怎麼鬥得過從子衿呢?”
凌泣瞥了任筠之兩眼,洞察出其中的蹊蹺,“你和他有什麼恩怨?”
任筠之笑說:“我實在佩服女人第六感這種古老而神奇的魔力。”凌泣沒有附和,只等著任筠之自圓其說,“恩怨算不上,他原本就看我不順眼,以後嘛,說不定就不是不順眼那麼簡單了。”
凌泣警惕心四起:“你不會利用我刺激他吧?”
任筠之大笑:“我看起來有那麼無聊嗎?我和他又沒有深仇大恨,不過是小時候打了一架而已。”
凌泣淡淡一笑,誰都看得出從子衿見到任筠之時那一臉鐵青的模樣,哪裡會是任筠之口中雲淡風輕的一個打架那麼簡單。
“你不好奇我們為什麼打架嗎?”
凌泣細數道來,“少年男孩打架無非為情為義,你們既然沒有義可言,大抵就是為情了。少男情懷總是痴,何況初戀男女呢?”
任筠之一臉驚奇,“女人雌性荷爾蒙裡到底有多少神秘的東西呢?我要宣告一點,我對於那個女孩純屬好感,沒有到初戀的地步,加上被從子衿拳腳警告過後,直接從好感降級為好奇了。”
“男人的慾望一般都源於好奇,怪不得他要揍你。”
任筠之萬分疑惑,又恍然大悟:“有沒有人說過你神似一個人?”
凌泣語氣平淡,一針見血:“你想說你們的共同初戀——程姍嗎?”
任筠之穩了穩心率,換成一貫幽默的語氣:“怪了,你難道是江湖人稱半仙兒?”心裡卻偷偷感慨,寥寥數語就洞悉世事的女子,怪不得從子衿要昭告世界她的所有權。
凌泣不急著回家,心浮氣躁不知上哪兒,她便順道回LE總部看看Camille,心中一直惦記著Camille那不堪負荷的身體會否影響胎兒。時裝週已迫在眉睫,所有人都繃緊神經,好像在弦之箭,任何差池都出不起。推門一看,豈料老闆林澤浩與Camille共處一室,如此詭異的氛圍,凌泣反倒羞怯尷尬起來。
林澤浩公事公辦地說:“這麼晚有事嗎?”
凌泣腦子轉得快,回答:“想到時裝週的細節準備過來寫個方案補充。”
Camille也是落落大方:“是嗎?正好我也有些想法呢,come on。”
一場探視,演變成加班。凌泣倒是佩服外國人公私分明的行事作風,縱然隱藏著天大的血緣秘密,Camille談起公事依然雷厲風行,毫不含糊。這場三人討論會持續到接近午夜,林澤浩接了個電話,如夢初醒般說:“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