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不回答她:“小錦,出來很久了,回家吧。”
她只覺得痛,他竟然用這樣的方式讓她回家,他以一副寬大而仁慈的模樣,在她面前,似乎是原諒她的任性一樣,出來玩夠了?玩夠了就回家。
她從始至終,在他面前,就像是個孩子一樣,憑著自己的喜怒自己的任性,而他,一直都以高高在上的姿態,縱容。
她只覺得生氣:“杜程予,你這樣的寬宏大量,我是不是要心懷感激?”
他一愣,似乎沒有想到她會這樣說:“小錦,我並沒有……”
她卻打斷他:“杜程予,你是為我來的麼?”她盯著他的眼睛,固執的想要一個答案,“杜程予,你來A城,是為了什麼?”
他終於沉默。再抬眼的時候才輕輕說:“有個醫學學術會議在A城召開。”
她的笑不自覺就爬上嘴角,原來是這樣,原來竟然是這樣,他來找她,他來找他回家,不過是順個路而已。笑得都覺得自己悲哀。
錦瑟輕輕的站起來:“吃飽了,走吧。”
路上再沒有說話,錦瑟只是覺得累,她喜歡他這樣久,把他放在心裡這樣久,如今才真正覺得無力,他給了她他能給的,可偏偏不是她想要的。
所以就不要了吧。
一路上斟酌了很久,回到小區的時候才說出來:“杜程予,你回去吧,什麼時候我們把手續辦了,以後我們就不要再像這樣的牽扯不清了。”
他似乎料到她會這樣說,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挽留,仍然是沉默。
錦瑟卻不想再等了,匆忙忙的下了車,旁邊橫來一個人影,差點撞上她。
“老大?”她看著賀方回,“你在這裡幹嘛?”
他也不理她,一把抓住她,拉在身後:“杜程予,你是來做什麼的?”
杜程予下了車,眼睛挑過他拉住她的手:“帶她回家。”
賀方回頭也不回:“喬錦瑟,你要和他回家麼?”
錦瑟其實並不想回答,已經這樣的無奈了,還要攤開來給旁人看麼?不過看著他似乎不問到答案也不會罷休的樣子,不得已還是回答了:“放心,我進公司的時候不是簽了合同麼,哪裡跑的掉啊?”
賀方回本來還是瞪著杜程予的,聽了她的話倒是回過頭來,看她的眼神就像是看個行為詭異的笨蛋:“喬錦瑟,你是在裝傻麼?”
“裝傻?”她其實是真傻,“裝什麼傻?”
賀方回終於喲了她就是一個笨蛋的覺悟,不過聽不懂也沒有關係,有人聽得懂就好。他看向杜程予的眼神已經接近挑釁了。
對方倒是沒有什麼變化,臉上還保持著作為一個醫生應該有的冷靜:“方回,你知道你在做什麼麼?”
自然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知道錦瑟為人妻子的身份,可是,怎麼也忍不住。那個夜裡,他出來看見她,她就坐在辦公室的格子間裡,可是分明是剛剛哭過,眼睛都是紅紅的,有一點點的腫起來,他忽然就生氣,氣杜程予,怎麼能夠,怎麼忍心,讓她這樣的一個女孩子,一個人,傷心呢?
忍不住想要對她好。她常常什麼都不知道,在他怒火正熾的時候,旁人怕被他訓斥,往往把她這個什麼都不懂的新人推出去,她也是傻乎乎的,他每每看著她,忽然就捨不得對她發火,在她是這樣好的一個女子,值得更好的對待,至少於他,是這樣想的。
他睨著他:“杜程予,是你託我照顧她的。既然你不能夠讓她快樂,那麼,我要讓她快樂的。杜程予,”他一點一點的說出心裡的話,“從今以後,由我來照顧她。”
這樣直白的說出來,錦瑟也聽得明白了,狠狠的嚇著,下意識的就要掙開他的手,賀方回看也不看她一眼,手裡的勁兒卻絲毫的不曾放鬆,又怕手被抓壞,不敢勒得緊了,只是抓著,隨著她晃動。
杜程予深深的吸了口氣,似乎在讓自己冷靜下來,開口的時候仍是那樣清晰的聲音:“賀方回,你似乎忘記了,你手裡緊緊抓著的,是我的妻子。”
他卻冷冷的笑:“哼,杜程予,你有做丈夫的覺悟麼?有丈夫會讓妻子在大年夜裡在陌生的酒店電梯裡哭麼?有丈夫讓妻子孤身一人去陌生的城市幾個月不聞不問麼?杜程予,你傷她這樣的深,既然你不珍惜,為什麼不讓我來珍惜?”
錦瑟忽然就停住了,不再掙扎,對,為什麼,賀方回問的話,她也想要知道,儘管這樣的傷了,這樣的累了,這樣的痛了,還是想知道,想知道究竟是為什麼,如果真的喜歡,又怎麼會這樣久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