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猝然停下。我一瞬間轉動方向盤,還是與那輛車擦肩過了,“研!”小郗大叫,旁邊的一輛汽車因為主人的死去失控衝過馬路,“死了!那人,”“小郗,”我沉著語氣,“不要怕,我在按蛇形的路線,沒那麼容易中,放心,還有我!”“可是,”小郗瞪直了眼,“那個人,那個人剛剛,”“見多了就習慣了。”我猛地向左打輪。
“小郗,挺住,咱們就要出小區了!”一個飛碟低空飛行猛地逡巡在車窗前,我心一沉,全部神經都高度繃起來。飛碟竟緩緩飛走,我和小郗大口喘粗氣。
“到校的學生全部到防空洞集合!全部到,”學校的廣播開大了聲音,我和小郗夾雜在凌亂的人群中,飛快奔去。成千上萬的市民要擁進北航,警衛組成的人牆遙遙晃晃,校外亂成一團,來的路上,被打死的市民亦是成千上萬,到底怎麼回事現在還不清楚,難道,戰爭來臨了嗎?“尋!”“小郗,我在這,”陳尋跳起腳被人群擁擠地被迫前進,“尋!”人群衝撞,幾乎把我和小郗擠開,我猛撞開身邊的男生,抓住小郗的手,“這邊!”“啊!”人群一陣尖叫,幾個飛碟逡巡著向人群射擊,倒下的人絆住了後面的人群,同學們像多米若骨牌似的接連倒下,互相踐踏的人不計其數。校園內迴盪起一片慘叫。“研,怎麼辦?”小郗像一隻驚弓之鳥,只有腳在條件反射似的胡亂蹦跳,生怕踐踏了屍體,從未見過她如此驚恐,對於我們這群“溫室裡的花朵”這的確是突如其來的大考驗。“研,我們會死嗎?”小郗問的問題不知道是不是經過她大腦而出來的,她睜大的雙眼,驚恐的面容這樣告訴我,“我倒是無所謂,你一定不會的。”身邊的一個女生被擊中鮮血噴濺了我整條胳膊,“啊!”小郗尖聲喊叫,“走,不要停下!”我猛力拉動她,“我,我腿不好使,”“走,你給我走,快!不走就死定了。”“研,幫幫我,幫幫我,”“想想陳尋,他就在前面等你!還有你們之間的約定,還沒有執行,你得努力才會得到幸福,來,腿試著動,想想陳尋,沒有了你他會怎麼樣?小郗,你得勇敢,聽我的,快跟上我,做不出也得做啊!”小郗緊閉雙眼,深呼吸,“尋,等著我。”猛地睜開雙眼,已經被滿眼堅強所取代,“研,走!”
小郗的堅強也鼓勵了我,我雙腿似乎更有力氣,互相緊緊握住彼此的手,衝過人潮。
防空洞裡,成千上萬的人來去匆匆,“抗生素,對,A區需要大概一百二十三,”“醫生,請幫我朋友看一下。”“醫生,他昏過去了,該怎麼辦?”“大家聽好,這裡人手不夠,有沒有醫學院的學生,請站出來幫忙!”“醫生,我是生物學院的,做基本的處理還可以。”“好,這幾個病人的傷口需要消毒,你能做?”“放心,把藥箱交給我吧。”小郗不知道找到陳尋了沒有,剛剛的經歷簡直像一場噩夢,我們挺過來了。
“嘶,”“挺一下,必須把這個取出來。”我滿頭汗珠,還是第一次處理人的傷口,玻璃片取出來,我的心像一塊大石頭落了地,麻利地為他纏上了繃帶。電話鈴聲響起來,“同學,先別管我,接一下吧。”“沒關係,你的傷口還是儘早處理比較好!”“我幫你吧,”身邊一個女生拿過我的電話,“你好,這位同學正在幫住別人包紮傷口,放心她平安無事,謝謝同學,你也要保重。”我的手抖了一下,我知道,不忘囑咐這個接電話的同學保重的人,一定是鍾奇。“好了。”“謝謝你。”“還有沒有人要處理傷口?”我潦草擦了把汗。“這邊,這邊!”
女孩看見自己流血的傷口大哭,“進來了就好!”我穩重地為她輕柔包紮,“怎麼回事,到底是怎麼回事?”“還不知道,不過,活下來了,你就很幸運。”“學姐,你給家人打過電話了沒有?”我心裡一震,彷彿第一次受到關懷,女生的同伴關切地望著我,“還沒有,接下來有點疼,你要堅持一下,幾秒就好!”
肩膀被拍了一下,我精神連續幾小時高度緊繃嚇了一大跳,“小郗?”
“研研,餅乾。”“謝謝。”我和小郗陳尋坐下來,我的手已經無法開啟餅乾袋子,“我來吧。”小郗幫我開啟,“做了一下午的大夫,把自己累成了病人。”我長出一口氣,彷彿大腦才開始運轉起來,“對了,”我放下餅乾,趕緊撥通了電話,“爸爸,爸爸,”“研研,你怎麼一直不接電話,簡直急死我和你媽了,出事了嗎?”“沒有爸爸,”我抽身到一處僻靜地接電話。
家人都好,我長長出了口氣,揣好電話。
懶散地夾一塊餅乾,疲憊地往回去,“生物系的學生全部到c門集合,聽到廣播的生物系的學生全部到c門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