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凝視著擋風玻璃,像是在想什麼,或者說,回憶。
“我想淳小姐應該還不知道所謂藤原財團,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半晌,他開口說道。高山的聲音一向悅耳,但就因為如此,一旦帶上冷淡,就會格外明顯。
淳不語,也算是預設。雖然參加過一次董事會,也從開始就被捲入一系列複雜的鬥爭,但是讓她說出個所以然來還是不太可能。拓馬從來沒和她談過,她所知道的零星還都是從高山那兒聽來的。
“也許您還以為藤原家是個歷史悠久的大家族。”高山轉頭向她一笑,但淳寧願他還是別笑,冰涼的,讓習慣了溫文爾雅律師形象的她覺得十分難受。
“其實並非如此,雖然他們的確姓藤原。”(注:藤原是日本古代四大貴族之一,世代公卿,其他分別是源、平、橘三家。其中源、平是武士,橘家比較神秘,是天皇賜姓。)
他稍微停
16、高山啟的過去 。。。
頓了一下,從動作到表情依舊是彬彬有禮,但氣息全變。
“往上算,藤原家這一支系在拓馬少爺的曾祖父時代不過是北海道的漁民,是他的祖父把全家搬到了東京,但也只是做小買賣僅能餬口罷了。而到了拓馬少爺的父親,藤原直人先生這裡,在短短的三十多年裡,財產猛增。”
淳第一次接觸到這些,一時也忘了其他,聽的入了神。
“直人先生還有兩個兄弟,長兄雅人先生,三弟正人先生。應該說藤原家能有現在的規模,基本都是直人先生的功勞。雅人和正人先生是在直人先生的事業有了相當規模後才來幫忙。至於直人先生的第一桶金來源並不風光,也是一個公開的秘密。”
第一桶金……不風光?
“直人先生少時輟學,早年就是黑道社團中的骨幹。至於他怎麼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積累如此多的財富,我想不必要一一細說。告訴淳小姐這些,主要是想你大致對藤原直人先生有個瞭解,他絕對不是什麼貴族出身的大家長,反而是起家不清不楚的暴發戶。”
淳忍不住在頭腦裡想象著這個有黑道出身的拓馬的父親——威嚴,不苟言笑,一身江湖氣息。
“我24歲進入藤原財團,26歲開始成為直人先生的貼身秘書兼專職律師,到任何時候我也不會否認他對我的栽培之恩。”
他的表情開始微妙起來,淳也忽然覺得緊張,直覺的感到事情要進入核心了。然而,高山卻又沉默了。
許久,他嘆了口氣,雙手放在方向盤上,眼神變得的有些沉重。
“至於我剛才提到的那個已經躺在墓地裡的女人,叫靜香。大學時代的同學,卻是在畢業後的一次同學會之後開始交往。她活潑開朗,完全不會嫌棄我這個沉悶無趣又是工作狂的男人,決定結婚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當我告訴直人先生時,他還很高興的讓我帶靜香給他看看。”高山哼了一聲,不知道是在嘲笑自己,還是嘲笑直人,“可誰知道,就是這一看,看出了以後的災難。”
不會吧,難道……
“不用做過多的聯想,直人先生雖然有錢,但的確算不上好色,也只有拓馬少爺這一個私生子罷了。”高山冷笑道。
淳臉上一紅,也沒說話。
“我清楚的記得那是個星期五,靜香來找我,我也就帶她上樓去拜見了直人先生。要知道,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我都當他是父親一樣看待。”他長吐口氣,笑著,笑的如此冷淡,和苦澀。然後發動車子,掛檔,打方向盤,緩緩離開小巷。
“那天之後,靜香就失蹤了。”
哎?
失蹤?!
“或者說,我再也沒能見到她。除了最
16、高山啟的過去 。。。
後一通電話——她哭著說有人逼她離開我,逼她離開日本,然後,電話就突然中斷,從此失去訊息。”
怎麼會?!
難道?!
“我去質問了直人先生,他也很爽快的承認是他做的。理由很簡單,因為他懷疑靜香是敵對公司派來的商業間諜。”
淳睜大眼睛,間諜?
“不錯,靜香的確在直人對手的公司中任過職,但早就辭去不做。難道就只因為是懷疑,就要拆散我們?憤怒之下的我和直人先生大吵一架,發誓一定要找到靜香,我不管她是不是間諜,她是我高山啟的未婚妻!”
淳屏住呼吸,也在為這段愛情而揪心。
“結果,我找到的是她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