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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一下,雖然他極快的調整過來,並胡亂的搖扇遮掩,“這個……”

“我聽說……”水水怔怔的看著那盞長陵燈,“陵小王爺當年是在麒麟門之下處以腰斬極刑,重斧斬脊多次,血濺三尺高……極久極久才斃命……極是慘烈……”

屈平休心頭突然一痛,彷彿一瞬間噩夢被點醒,五指將錦扇緊握,饒是他素來言辭百辯,念動於此,亦不知如何言語,“這……”

“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碎事有什麼好提,人都已經死了,你們就是說破嘴皮子,那什麼破王爺也聽不到。”頗不為然的聲音閒閒飄來,藍衫男子不知何時行至攤邊,他一把提起水水,雙眸一瞪,“誰讓你帶著大小姐亂跑的?你們兩個,害我尋了半天,走!回家!”

“閒爹爹,這個大哥哥跟我們說故事呢,茶茶聽了好傷心好傷心的。”

“世上的英雄人物千千萬萬,你關心得完嗎?難道你為死人流幾滴眼淚他們就會從棺材裡蹦出來?走走走,小孩子家早早睡覺才是正途。”葉長流餘下一臂抱起茶茶,轉身欲離,一柄華麗的摺扇“刷”的在眼前一張,攔住了返身的去路。

“我說……這位仁兄,莫以為你長得比我帥那麼一點點就可以隨意的出言辱人,更何況辱得還是小陵王,你,現在不許走,我的要求不高,你說一句‘對不住’,我會考慮原諒你。”屈平休的視線從葉長流修長的手指轉到極俊的面龐上,“否……”

“否則?”葉長流白了他一眼,“不好意思啊這位小兄弟,葉某從未讓人威脅過,但凡威脅過我的人……下場總是很淒涼的。”

屈平休頓時“哎呀”一聲,揮扇晃腦,“狂妄、自大、偏激、目中無人——葉兄你很對我交友的胃口——可惜,你千不說萬不說偏要說我的永陵哥哥,更不幸讓我聽到,我也只能放下我的那一點惺惺相惜之情然後爛用私權、以勸謀私葉兄你了。”

“隨你的便,”葉長流懶洋洋的瞥了他一眼,“只是據聞令尊屈老將軍公正廉明鐵面無私,沒想到他家惟一的公子如此蠻橫,有趣。”

屈平休怔了一怔,“呃——有誰規定好官生出的兒子不能是壞官,又有誰規定上樑正了下樑不能歪?”

“沒人會去規定這等無聊之事,”葉長流打個呵欠,睡意席捲,“既然小兄弟你一身歪風,又何必敬重趙永陵雲水這類一身正氣之人?既然你很在乎這些死人,又何必言行不一?狂人總是要先做出一番事業才會放縱——而你,還沒這資格。”

“雖然你這話說著難聽、聽著刺耳,不過感覺是忠言——”屈平休留意的看著他的眼睛,眼眸掠過幾分驚異,“有些人說得話很動聽,可若真聽進耳是要倒大黴的,你——應該不算太壞,我這方面的感知很靈。”

葉長流不置可否,邁步前行,卻被人一把扣腕抓住,五指堅若鐵石,屈平休並無惡意,他只是往前踏了幾步,猶疑道,“我以前……是不是見過你?”

葉長流眼波略略流轉,見對方定定的看著自己,嘴邊浮起一絲笑意,“你有沒見過我我如何能知?不過葉某雖走遍天下名川,汴粱卻是初訪,印象裡,與小兄弟亦是初識。”

他不留痕跡的微一拂袖,輕而易舉的掙開緊鉗的手,牽著兩個孩子消失在比肩接踵的人流之中,屈平休仰天連嘆三聲,“想我屈平休睥睨天下,難得對一個神秘莫測之人產生興趣,卻被人三番無視,真是好可悲、好痛苦啊。”言罷悠然閒逛,仰面發現方才的燈攤後有人緩步而出,朝自己從容一笑。

屈平休足下略略一頓,渾身不自在的偏過頭去,他終於找到無視別人的機會,遂哼哼兩聲,負手踱去。

那人儒雅淡然,正是大理寺卿容辭大人,見屈平休如此,也不十分介懷,極輕極輕地舉起長陵燈,望著葉長流遠去的方向,眸間幽清如水,巋然而立,久久未動一下。

第四局:覲見雍帝(葉容圖)

北冬極寒,大雪紛墜,蒼茫天地,銀妝素裹。

汴梁北城,草平樓內,爐火偶爾“嘶”的一閃,是以為徹寒之日增添融融暖意。兩個容顏極朗的男子相對而坐,桌上擺滿了佳餚卻無人動筷,白衫人眺窗遠望,若有所思;藍衫人拈卷翻閱,不時端起桌上燙酒輕啜,完全未被場子裡的嘈雜所擾。

“慕容執,好大的氣派。”木攬風突一感慨,“連凌雲山的掌門人凌風都來了。”

“誰更熱鬧?”

“啊?”木攬風險些被公子莫名吐出的幾字噎到,“熱鬧?”

葉長流瞥了一眼窗外的盛況,極為省字地道:“比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