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戰略,卻找不到他人。
趙永陵大凜:“五萬大軍?這訊息從何而來?華軍雖悍,卻有慶國虎視耽耽,貿然進軍攻境,絕非理智之舉。”
趙永祥冷然道,“西門傲將軍的緊急軍報,還能有誤?慶國當年雖與華國解除盟約,卻也只是因他的兵馬指揮使風輕寧為你所說,其國主忌憚他且退一步,可自風輕寧為朝中內亂凌遲而死,慶國狼子野心再起,怎會輕易罷休?”
趙永陵沉吟片刻,“大哥,那明日便出發吧,關於戰略部署的細節問題,也得到了陽穀關再因勢而定,此刻不過是紙上談兵,還有……”
“還有?”
還有什麼呢?趙永陵一時也說不清楚,大哥忽然提起這個慶國最具傳奇色彩的將軍,他還記得當年自己才十六歲,為了阻攔慶國聯合抗雍,獨入慶境,慶國國主藉故不召見自己,他便闖入風將軍府,將兩國利弊分析一番,試圖讓他幫助勸阻兩國交戰。
本以為那個傳說中戰無不勝的風輕寧會嚴詞拒絕,不料他竟爽快的答應了。
那個雲淡風清的男子笑著說,“我幫助你,讓我慶國與華國解除盟約,不過是我安於享樂,倒便宜了小兄弟你,自此平步青雲,萬人景仰了。”
趙永陵身為來使,慶國縱不待見卻始終以禮相待,而那風輕寧似乎連說話都懶得顧及那些繁文縟節了,他道,“只是這天下戰亂,終究躲不過以戰止戰,沒有什麼永久的太平盛世,說不定,我明天就死了,而我的陛下,立即便解除了與你們的約定。”
趙永陵一怔,“你手握慶國重權,誰敢要你的命?”
風輕寧哈哈大笑,“卿本無罪,懷璧其罪,這話你可聽過?”
“那便棄璧又何妨?”
風輕寧苦澀笑了笑,“只是璧能護人,非我不能用,這其中道理,你終有一日會知曉。”
趙永祥見他發愣許久,只道他是在思慮戰事,他想起這個三弟年方二十,自小體弱多病,便要操心戰事,不覺拍了拍他的肩,“你也說了,到時再說吧,娘和妹妹煮了許多你愛吃的,晚上喝一兩杯也無妨。”
趙永陵臉上露出寬心的神色,笑道,“我只是貪玩,哪曉得這麼快便要打戰了,大哥,既是明日便要走了,我約小容他們去練練馬,東西回來再收拾吧,啊,對了,咱們湖的冰反正也被那群頑童弄裂了,和娘說,我要吃煎魚,讓福伯給我釣兩隻罷!”
薄暮時分,城區西南的的稜川下,四位少年策馬奔繞於校場之間,絲絲的風夾著山林,正是興致濃時。
雲水忽道要與華顏比箭,容辭便與趙永陵下了馬,在一邊漏亭歇息,亭中恰有石刻棋枰,趙永陵早有準備,帶來兩罐棋子,揣著一本《韜略弈機》,揚言要贏上一局。只可惜幾番下來,容辭皆輕易取勝,趙永陵感到自己心靈受到嚴重的創傷,發著脾氣撥亂了棋盤,到最後索性連話也不說。
容辭見多他肆無忌憚的樣兒,被他這麼一沉默,不面有些訕訕,“好啦,下棋怡情而已,作不得真。”
趙永陵哼哼兩聲。
容辭正惶然,無意瞟到他微勾的唇角,頓時醒悟知是捉弄自己,“你又騙我!”
趙永陵這才哈哈大笑起來,“看你上當本王爺甚是開心。”
趙永陵見容辭沒了聲息,挑挑眉,見他神情黯然,不由笑道,“你今日和我下得這幾盤棋雖贏卻險,怎麼了?你又想什麼去了?”
容辭忽然道:“這場戰很兇險,外敵兇悍,內政紊亂,國庫空虛,糧草短缺,我爹想盡辦法囤糧,可送去軍營時,新米常常又回兌著陳米,陛下身體愈來愈弱,太子當政又有三廉王黨多方阻撓,總之……”
趙永陵沉默下來,那些支援三廉王的人,時常對太子黨利益的破壞,即便是三廉王也無力阻撓,小容所擔憂的,確非虛情,他掩去眸中極淡的不安,笑道:“有容相在內輔政,我父帥在外抗敵,何須過慮?再說,七王爺雖愛搗亂,卻也只是過過嘴癮,人極是簡單,而你娘與太子八王爺皆是嫡親的兄妹,八王爺文武雙全,頗具將才,萬事總是向著你們的,這朝局也未必有你想得那麼亂,另外還有我啊,我是誰?鼎鼎大名的小陵王,有我撐場面,什麼華國慶國……”
容辭安靜的聆聽他的長篇滔滔,不插嘴反駁,不掃趙永陵的興。他心裡知道,阿陵就是天大之事亦做等閒的性子,他不願自己擔心,只是自己又怎麼可能不擔心?
“阿陵……”明知不該這麼說,可偏偏還是忍不住脫口而出,“其實我也想隨你們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