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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唉,還說容辭呢,這感春傷秋的毛病再不改,可要誤了大事。

“博良,你是棋亭酒肆的熟客,可擺得出護龍棋陣?”葉長流忽然道。

“可以啊,怎麼了?”

“閒來無事,一起研究如何破局吧。”葉長流捧起茶盅喝了幾口,“順便談談你的看法。”

“我?”商博良反而有些侷促起來,“我的棋藝與葉兄相差甚遠,哪能……”

“能否破局與棋藝無關,而是思考的角度,再說,你棋藝很好,只是有時愛鑽牛角尖,莫要妄自菲薄。”

葉長流的聲音柔和清雅,商博良臉上莫名一紅,點了點頭。

屈平休不服氣的鼓起腮幫,酸溜溜地想,葉兄為什麼待博良和銘旭特別好,待我卻老是冷言冷語。

“護龍棋局本不是什麼絕妙的棋局,無非離不開‘局為憲矩,棋法陰陽;道為經緯,方錯列張’之理,”商博良一面擺棋,一面道:“難就難在,慕容莊主最初的設定為——白棋如何破黑棋,而事實上,黑棋已操穩勝之勢。”說到這兒,商博良已是極為熟稔的擺好局,“就像這樣。”

葉長流眸光在棋枰略略一轉,笑道:“黑子實尖,虛鎮,佔中腹;白子則是曲三。”

商博良點頭道:“不錯。”

屈平休納悶的推推西門軒,“他們在說什麼?你解釋一下。”

西門軒頗為鄙視的瞪了他一眼,緩緩道:“在對方堅守的情況下,用‘尖’進行攻擊;‘鎮’則是在棋盤上空闊之處,對敵手進行寬攻;而黑子中腹,自是佔了大好局勢,加之白子曲三,對方一旦吃了便成了死棋,總之就是,不論白棋怎麼走,都贏不了,可師……可是佈局人卻說,白棋能夠贏,這就是破局之說了。”

昔日最崇拜的師父串通華賊刺殺王爺,如今連師父二字都難以啟齒,西門軒黯然。葉長流裝作沒聽到那“師”字,笑了笑,“西門的棋思奇巧,若有博良這般熱情,定會是一等的棋手。”

西門軒不置可否的應了一聲,葉長流也不介懷,把目光重新移回棋盤上,一手捻轉白子,在棋盤上輕敲良久,仍是無甚頭緒。然而看的久了,漸漸感覺那白棋的棋路尤為熟悉,若狀閒棋,邊角合局……等等!

那個下棋時彷彿永遠那般漫不經心,卻總能在最後關頭扭轉局勢的傢伙總會這樣嘲笑,“哈哈,三弟啊,善棋者不困在此,使困在彼,勢壯在己,勢贏在人,就是這個意思啦。”

這、這是雲水慣用的棋法!

葉長流渾身一震,情不自禁的將手中的白棋捏緊。

“葉兄?”屈平休莫名其妙的看著他,“你怎麼了?”

“沒什麼,”葉長流的眼睫垂了下來,看向木攬風,笑道:“木頭,家裡今天來了這麼多客人,你去準備點心吧。”

木攬風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

葉長流閒閒挑挑眉,“不是你是誰?小裴不在,福伯生病,你該不會巴望著本公子吧?”

木攬風忍了忍,還是嚥下那口氣,拂袖離去——往廚房的方向。屈平休嘿嘿兩聲,“木公子護衛兼車伕還兼廚子,能者多勞啊。”

“什麼能者,就一雜工。”葉長流站起身,“外頭冷,進屋吧,噯,銘旭,你不是要看《天曉通例》,我書房裡有,還有不少棋藝雜書的,你們有興趣可以去看看。”

崔銘旭與商博良眼睛一亮,迫不及待的幫忙拾棋入罐,屈平休抱著茶茶在半空中轉了兩圈,惹了她咯咯笑著,水水則滿臉戒備的看著屈平休,道:“放小姐下來!”屈平休聽了反而抱著茶茶越跑起圈來,兩人你追我趕,倒像孩子般胡鬧。

“葉大人。”西門軒斜眼看了他們一陣,忽然道:“我家中有事,恐怕得先行告辭了。”

葉長流回轉過頭, “吃完再走吧,我家這侍衛廚藝不錯……”

西門軒淡淡一笑,“葉大人客氣了,我確是有事,改日再來拜訪。”

“既然如此,我便送送西門公子。”又看向那幾人,“你們先進去吧。”話畢抬手示意,西門軒挑了挑眉,沒有拒絕,二人並肩沿著折廊前行,步伐不疾不徐,西門軒不擅言談,葉長流似乎也沒有刻意搞妥氣氛的意思,唯有一路沉默。

直待走到大門口時,葉長流才放緩步伐,“西門公子是在擔心慕容莊主?”

西門軒頓住腳步,有些意外的看向葉長流,“葉大人多慮了。”

“既是你師父,西門公子沒什麼好避諱的,你今天願意來,是想從我這知道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