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的那個音應該是這樣的……”話音一落,便吹奏了起來。
謝留宵聽了一會兒,面色稍霽,聽著聽著自己隨著那曲子試拉了一段,不料葉長流又連連搖頭:“不對不對……”
“又哪裡不對啦……”
“就後面那三個音,應該是‘啦啦啦’……”
“……”
當深邃微白的天空漸漸顯出了黎明的霞光,一剎間火球騰空,凝眸處彩霞掩映。
那是葉長流在草原所看到的第一個日出,也是與謝留宵相遇時迎來的第一個清晨。
當光影有了千變萬化,百道光柱蔓延整片草原,兩個相貌絕美的青年,就這般共坐朝陽下,簡直美得入畫。
也許那時他們還沒有把對方當成朋友,只是陣陣琴音隨著晨風飄揚,原本黯然的心,似乎也明亮了些。
儘管那天,他們不過是有一搭沒一搭的說了許多閒話,具體什麼,大抵也記不清了。
但在很久很久以後,當他們每每想起那天的太陽,總能各自回味,各自微笑。
第三十六局:策馬揚鞭(上)
天已大亮。
早餐不算豐盛,倒是塞外特有的羊奶喝著別有幾分情趣,葉長流本是心滿意足,可當某人遞來賬簿時眼角仍不由自主的抽了抽,這無賴不論什麼時候都不忘佔人便宜啊。
謝留宵穿了一套窄袖短羊皮衣,繫上腰帶,邊哼著歌邊給馬做/炫/書/網/整理。
葉長流半倚在門邊,遙望方圓數十里綠草茵茵,不覺皺起了眉頭——別說帳篷了,連一個牧民半隻羊都沒能看見,怪不得這視野開闊過了頭,“謝留宵,這兒就這一頂帳篷,你是獨居動物麼?”
謝留宵道:“因為這兒的人都很熱心。”
葉長流疑惑的望著他,“有什麼必然聯絡?”
“所以,他們,尤其是小姑娘看到受傷的你,一定願意無償幫助你直到你腳傷痊癒,”謝留宵略一沉吟,“這樣,我就沒法賺你便宜了啊。”
“……”葉長流忍住揍人的衝動,“你救了我之後,還單獨跑到這種荒無人煙的地方搭個帳篷?”
謝留宵眯眼笑,“我聰明吧。”
聰你哥的明!
“你就呆在這兒吧,帳內還剩吃的,晚上我會回來。”謝留宵騎上馬背,朝葉長流揮揮手,“那麼……”
葉長流打斷說:“你我共乘一騎,帶我出去轉轉吧。”
謝留宵挑挑眉。
“若你是不答應,我便不還你錢。”
謝留宵臉色微變,“你可是簽了賬的,白紙黑字……”
“可惜謝公子不知何謂人心險惡啊,你怎知我一定叫葉長流呢?說不定我叫張長流李長流什麼的……”葉長流笑意吟吟,“再說,我會很多字型,尤其是我的名字,隸書、狂草……你奈我何?”
謝留宵指尖亂顫,直嚷:“你、你這個卑鄙小人……”
葉長流很開心地點頭:“好說好說,彼此彼此。”
最終,信奉財神的謝留宵還是把人給捎上了。葉長流腿腳不便,在馬上不好控制身體平衡,索性緊緊揪住謝留宵腰側的衣服,一副“你若騎得太快頂多拉你下馬”的架勢,謝留宵思慮再三,還是放棄了甩開錢罐子這個念頭。
高遠的天穹下,這匹赤馬如離弦之箭從山下一路狂奔,翻飛的四蹄掀起紛揚的煙塵,襯著馬上青年英姿颯爽,風采翩翩。草原上不時閃過帳篷,有牧民擠奶放牧,他們會脫下氈帽朝這兒打招呼,這種時候,謝留宵總是揮舞馬鞭,興奮地大聲吆喝。
葉長流嘴裡叼著草枝,望著前方山脈延綿,道:“那是蒼狼山吧。”
謝留宵點頭道:“山地的南邊是赤爾烏族的地界,這兒而主要是由哈克族統領。”
葉長流吐出嘴裡的草枝,望著前方漸漸出現的羊群,淡淡道:“我聽說南部這兒原有許多部族,自從極地遷來胡人,烏族就趁機招攬壯大勢力,吞併各個部族,哈克族亦是被步步緊逼到蒼狼山下的吧。”
謝留宵唔了一聲,“弱肉強食,無可厚非。”
“可是,烏族若要保持他們草原霸主的地位,就必要先統一南方,又怎會放任哈克族守著大片的草地安然度日呢?”葉長流道:“據聞三年前這兒有一場大戰,烏族蓄謀已久的突擊,竟反讓哈克族打個大敗,消耗了不少青壯力量,這才有瞭如今的太平日子。”
“喔,”謝留宵晃了晃脖子,“有這麼回事。”
“實力很懸殊啊,你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