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就被人掏去了,最重要的是,錢包裡放著她剛從銀行裡提出來的一個月生活費!
所以呢,淪落到頓頓只能靠稀飯充飢的悽慘地步。本來還想沾沾同住舍友小芸的光,跟著蹭點飯吃,哪知自從把東西搬到房子裡後,小芸就整天不著邊,好像是住她男朋友那裡,偶爾回來找幾件衣服立馬就又消失了。
一個月到底有多漫長?已經到連稀飯都喝不起的地步,難不成如花似玉的一個大姑娘真的要被活活餓死?
想到這裡,蘇真真悲從心來。這個月給冬禹輔導功課的收入在月頭剛到手時就大手大腳地去書店換成了一套精美的花卉圖冊。也不敢和家裡要錢,一打電話說把生活費給弄丟了肯定又要經受剝皮之苦。老媽會在電話裡把她給生吞活剝了。
是的,之所以家裡人會對這件事反應這麼大,主要是因為她把錢弄丟的次數太多,丟錢的頻率之高可以用隔三岔五來形容。
命運真是太不公平,真真又舔了舔碗邊上掛著的汁水。為什麼偏偏她有丟東西這麼個壞毛病呢?她情願長的醜一些,個子矮一點,或是鼻子上有幾個雀斑,也不想整天痛苦地丟三拉四。
還是得和同學借錢,明天和小芸借點,再和多多借點,雖然知道她們手頭也很緊,可總不能眼看著自己的朋友被餓死吧?
有點兒不好意思,隔三岔五地跟人借錢,實在是丟人。雖然朋友們從來不在意,但自己的自尊心卻受不了。一個人倘若總是給別人添麻煩,增加負擔,自己也會覺得人生無趣。
明天是週末,要去給冬禹輔導功課。已經沒錢給他買蒸兒糕,要怎麼解釋才好呢?
蘇真真因為缺錢的煩惱半餓著肚子爬上床睡覺,睡也睡不踏實,總想著明天要怎麼才能搞到蒸兒糕帶給冬禹。
辦法是人想出來的。蘇真真想了一夜,終於想出個好點子。
第二天,她如願以償帶著熱騰騰地蒸糕到冬禹家。
賒賬。
蘇真真想出的好點子就是這兩個字。
賣蒸兒糕的大媽和她是老熟人,本也不在乎這幾隻小糕,爽快地把糕包給她,讓她等有了錢再給,不著急。
當然不著急,急也沒用。再拿到生活費得等到下個月呢!
冬禹家早上包了薺菜大餛飩,冬禹媽特意留了二十個放在冰箱裡給真真。
真真課上到一半,冬禹媽捧了一大碗香噴噴的雞湯大餛飩進了屋,一直處在飢餓狀態下的真真見了美食自然是眉開眼笑,呼呼地把餛飩吃下肚,連湯汁都喝的乾乾淨淨。
“蘇老師,”冬禹託著腮,瞪著烏溜溜的大眼睛說:“看你餓成這樣,該不會是又把錢給搞丟了吧?”
“嘎?”真真還在用筷子挑沾在碗底的幾根雞肉絲,冷不丁被小孩子給拆穿,整個人都尷尬地僵在那裡。
冬禹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說:“雲聰哥還說要治好你的壞毛病呢,我看,這輩子都沒希望!”
“我……我……我!!”真真眨著眼睛打著結巴說:“賀雲聰又說我壞話了?”
“雲聰哥才沒說!還用人說麼,你三天一小丟,五天一大丟,我家的街坊都知道你的大名!”
真真撅著嘴,拒絕再和冬禹討論這個讓人鬱悶的話題,“我說你,快點兒把這張卷子給做完!做不完今天就別想去打球!”
冬禹也不生氣,笑嘻嘻地埋頭做卷子,知道踩了她的痛處,適可而止地不再揭短。
做完卷子,冬禹歡呼地抱著籃球飛奔出門。真真垂著頭無精打采收拾桌子。冬禹對賀雲聰始終比對她更親近。想想也是,自己整天看著這孩子做題目寫作業,賀雲聰則是帶著他去玩,換了誰也會更喜歡帶著自己玩的人啊!
揹著包準備回家繼續熬稀飯,走到院門口卻被冬禹媽給叫住了。
“真真!”冬禹媽手裡拿了幾張花花綠綠的紙頭塞過來,“這幾張超市的抵用卷你拿去用!”
“啊——這,這怎麼可以!”真真慌忙把紙推回去。
“只是幾百元錢抵用卷而已,月底就到期了,我也用不完。你要是不肯拿去用,我放在家裡也是廢紙一堆!聽話,拿著!”冬禹媽又把紙推了過來。
“可是……可是這怎麼好意思呢!”真真望著那幾張薄薄的紙,彷彿看見了鮮嫩美味的火腿, 剛出籠熱呼呼的大肉包,還有鮮奶,果凍,無數美味可口的食物。顯然,她在這巨大的誘惑面前動搖了。
豈止是動搖,最後當她揣著幾張紙頭回家時,顯然開心的快要飛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