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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安玲是個空姐,唐密雪回家時,她剛好輪休正在家裡吃零食看電視。唐密雪一進門,她就從沙發上跳起來:“你下班了,小雪!我等你好{炫&書&網}久了。哎,你剛買了新衣服?這件風衣和套衫我沒見你穿過呢。”

唐密雪放下揹包脫了外套和鞋子:“嗯,我剛買的。”

上次的衣服都已經被撕破了,她懶得挑來挑去,直接在百貨公司的網站上隨便刷了兩件。

“這個顏色真不錯呢。”安玲是個購物狂,從當空姐就世界各地的亂飛,已經把衣櫃都買得滿滿當當了,卻還是覺得自己永遠都少一件衣服。“讓我試試吧,上次我剛好想買件套衫。對了,我從土耳其幫你帶了一些酥糖,在你房間的盒子裡。”

“謝謝。”唐密雪把衣服都脫下來,“你喜歡就拿去穿。”

“真的嗎?”安玲興高采烈地接過來。

喜歡吃酥糖是唐密雪為數不多的愛好之一,但除了身邊最親近的幾個朋友之外,幾乎沒有人知道。

“你穿吧,我去洗個澡。”唐密雪脫了衣服,直接拿睡袍進了浴室。

安玲拿著她的套衫,就高興地在客廳裡試穿起來。

唐密雪進了浴室,開了花灑,溫暖的水流如同熱帶雨林裡的雨珠一般,嘩嘩地從頭頂上噴灑下來。落在她中長的黑髮上,一道道密密的水光。

她站在那裡,任水流一點點地流過她的身體。

溫暖的水珠,滾過她□的肩膀,她的胸骨,她起伏的曲線,修長的雙腿……

她閉上眼睛。

回想起那個男人冰冷的手指按在她嘴唇上的模樣。

那幾乎是像是冰凍了幾千年的冰川一般的溫度,剎那間就可以把人凍結。但是唇邊那詭異的笑,以及他捧住她的臉,低低的那句:“我就喜歡這樣的你。”

心,還是會被千萬根鋼針戳穿一樣的疼痛。

他和她,算什麼?

怪異而難以捉摸的關係,那個男人就像是這個世界上最難解的迷,無論是再怎麼厲害的讀心術,也讀不懂他那顆隱在略微透明色的眼眸之後的心。

不,他有心嗎?

或者,根本沒有。

唐密雪站在水流下,幾乎想要嘲笑自己了。

她是神經了還是怎麼了,居然會為那個男人的一個動作一句話,而傻傻地怔在這裡?

她按下花灑開關,去拿沐浴露。

花灑下的水流,突然停止。

噗!

關閉的浴室門外,卻突然傳來非常輕微,非常細小,幾乎不能察覺的一絲聲響。

唐密雪的耳朵突然就豎了起來。

空氣凝滯。

五秒鐘。

她抓起自己的浴袍,往身上一裹,用著非常細微的手指輕輕推開浴室的門。稍一側身,客廳裡的一切,已經映入眼簾。

赤紅的鮮血,扇子一般噴濺在客廳牆壁的桌布上。

女人柔軟而慘白的身軀,滾落在沙發下的地毯上。

唐密雪的心,被狠狠地一揪!

暗夜呻吟

安玲被割斷了喉嚨。

血噴濺在牆壁上,一片扇形的血跡。客廳裡的血腥味道已經刺鼻得讓人無法呼吸,唐密雪揪住自己的睡袍衣領,手指緊得幾乎要摳進布料裡。

那是她最好的朋友。

可是,卻穿著她的衣服,死在她的面前。

她知道,她現在不能出去,如果一旦就這樣衝出去,下一個將要死去的,絕對就是自己。

客廳裡,有腳步移動。

唐密雪再看一眼倒在地毯上的安玲,立刻轉身,悄無聲息地潛回到浴室裡。客廳裡的腳步,已經朝著這個方向移動過來。

唐密雪抬頭,浴室只有一扇很窄的透氣窗,窗外是七樓的排水鐵管。能讓她選擇的,只有唯一一條出路。

腳步聲,已經移到了門外。

不能再想。

唐密雪直接拉開透氣窗,伸手抓過衣架上的另一件睡袍的腰帶,和自己身上那件睡袍的腰帶系在一起,直接往自己的手腕上一纏,就在浴室的門被人推動的瞬間,她向著透氣窗外,縱身一躍——

黑夜裡,一道白光閃過。

有人一步踏進這間浴室,黑暗的影子,走到透氣窗邊。手中的那把利刃上,還滴著安玲的血。他抬頭,向外張望。

黑夜寂靜,沒有一個人影。

“怎麼樣?”有人在後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