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南的日子，我們過得很開心。我一時的氣惱居然就趕走了你們，你可不可以也原諒我？”水水也不禁淚盈於睫，想起那段日子。即使想家，終還是有小荷有小華還有他陪伴。那個時候的自己其實是快樂大過憂傷的。

“小姐，你這不是折殺奴婢，奴婢從沒有半分怨言，都是奴婢不好。”她一口一個奴婢，水水只覺心裡發酸，不禁幽幽嘆了口氣。“也罷，以前我們都錯了，從今而後再不提了。”

小荷含淚點頭。

小荷在身邊，水水就不由自主想起了小華，不禁低喃，“好想小華。”

小荷聞言又是一陣傷感，背過身偷偷拭淚。水水無奈，勸不了，也就由她去了。

【生死】

越接近邊關水水的神經越是緊張。連日來大大小小的埋伏，讓她的神經高度緊繃。尤其是今日，擇一和生一都受了傷。再過一天就是軍隊駐紮地了，水水知道要她命的人定是要背水一戰了。

水水親自駕車，她的手心一直是溼溼的。當太陽一點點墜下，天地漸漸昏暗。水水一汗溼了一身衣衫。小荷怕她著涼，央求她進去換件衣服，。水水點頭進了車廂。正換著衣服，一隻箭穿透車廂而來，定住了袖子。水水擰眉，狠狠扯了一下，裂帛聲清脆。

起身撩開車簾，車外已然再次陷入混戰。小荷驅車寸步難行。生一和擇一縱使是高手，連日來的激戰也已是筋疲力盡。幸好墨王派來的侍女皆是練家子，自保無虞，絕不會拖累水水。水水握緊了手中的軟劍，推開了小荷坐上駕駛座。她一手執鞭一手執劍，飛箭如雨，水水力不從心。她駕著馬車，沖人群中的生一和擇一大喊。“快上來——”

幾乎是同一時間，兩道人影飛掠而起落在水水驅駕的馬車上。擇一點燃了火把，扔向後頭那輛馬車。一聲巨響，水水整個人都愣住了。她回頭看，那馬車爆炸，火光慘烈，周邊的人都被捲入那洪流。有敵人也有侍女，水水整個人都麻木了，疼到麻木。她的身邊每天都有人死，殺她的人會死，保護她的人也會死。水水只覺心痛難忍，就要窒息。求生的本能驅使著她揚鞭疾馳。

身後，有一群鐵騎衝破火線追趕而來。水水咬牙，真是源源不絕。生一和擇一倨傲地站在車廂之上。水水吩咐小荷間歇將火藥向後扔去。直到彈盡，後頭的鐵騎數量也減少不少，卻依舊是來勢洶洶。

水水將韁繩交給小荷，縱身躍上了車廂頂。生一和擇一一前一後守著，水水笑著開口，企圖緩解這令人窒息的氣氛。“你們這樣緊張做什麼，我們會沒事的。”

兩人對望一眼，生一急道：“小姐快下去，我們守著，誰也休想傷小姐一根毫毛。”水水心驚地望著擇一胸口的紅漬，“擇一，你受傷了。”

“放心小姐，我還撐得住。”擇一皺紋的陰影並不能掩藏她的蒼白。水水伸手加入格開飛來的箭，冷聲道：“你給我下去躺著休息，我和生一守著。”

擇一不依，水水也是無奈，這個時候壓根沒有時間吵架。三人應對著源源不絕的箭。水水按下鳳音，一箭一人的命中率，敵人卻不見少下去。夜太漫長，三人死咬著牙苦苦撐著，天似乎是永遠也亮不起來。馬車也是幾乎要跌碎。而軍營似乎是永遠也到不了了。終於擇一倒了下去。水水死命扯住了她的手，不讓她墜落。小荷心驚緩緩減速。

“擇一……”水水咬著蒼白的唇，似乎是從牙縫中擠出的兩個字。生一回頭，看見水水陰霾的雙眼。

“小姐，你……”生一不禁害怕，第一次見小姐如此嗜殺的眸子，一種恐懼從心底盤旋而起。擇一艱難地睜開雙眼，用盡最後的力氣跳至小荷身邊。小荷安頓好她，再次揚鞭。卻是依然來不及。

身後的鐵騎逼近。生一隻呆呆望著水水，她的眼睛第一次染上了血色的殺戮。

【毀滅】

水水蹲下身撩起了裙子。生一終於看見了她腿上綁著的器物。夜裡，寒冷的月光下它散發著金屬冰冷的光。水水解開絲布，端起了那東西。生一不由自主地問道：“小姐，這是什麼東西？”

“濃縮了的炸藥，和火藥差不多的東西，只是威力很大。”

水水陰霾的眼直直盯著那些奔湧而來的人，唇邊不由自主揚起嘲諷的笑容，“我不想的，你們逼我的。”

生一的心跳有一瞬間的停止。小姐的語氣彷彿是來自地獄的死神，那麼冰冷。

“生一給我弓，等下看我行事。”水水開口，生一猛得回過身，將弓扔給了水水。水水站起，傲然而立。緩緩將炸藥盒子搭上了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