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的事,父親你作何打算?”褚琪炎冷靜的開口,如是問道。
因為他的人一直都是跪著的,所以縱使全身上下的氣勢再如何強勢,褚易民想要借題發揮都覺得找不到突破口。
想到這一次的損失,褚易民就黑了臉。
他轉身快步走回桌前灌了自己一杯酒,然後一拳狠狠的捶在桌上,桌上杯盤碗碟都跟著震了震,發出一陣脆響。
“都是楊鐵那個狗奴才成事不足!”褚易民憤憤說道。
褚琪炎聽著,面色沉穩的臉上終於忍不住在他身後露出明顯失望的表情。
他用力的閉了下眼,讓所有的情緒再度隱藏起來,然後才語氣平平道:“父王難道還沒明白過來嗎?不是楊鐵敗事有餘,而是你的計算失誤,被人抓住了可乘之機反將了一軍。”
褚易民的身子震了震,狐疑的回頭朝他看去。
“事情的始末我已經查問過了,你前面所做的計劃都沒有漏洞,只是後來楊鐵多此一舉才牽連著把所有的事情都扯了出來。”褚琪炎道:“楊鐵跟隨父王多年,是您的老部從了,從他在御前的表現上看,父王覺得他會有刻意背叛您的可能嗎?”
褚易民怔了怔。
如果楊鐵會存了哪怕是一丁點兒的外心思,那麼當時在皇帝面前也就不會死扛著一聲不吭了。
“可是長順王府的那兩個人,不是本王叫他去殺的。”褚易民遲疑著開口,忍不住沉沉的吐了口氣。
褚琪炎沒有說話。
褚易民自己擰眉思慮良久,冷靜下來,再把整個事情的脈絡理順了一遍也就明白了個七七八八。
“可惡!”隨後又是一拳壓在桌上,他的面目也依稀可見幾分猙獰,口中喃喃怒罵道:“褚易安!你果然還是老謀深算滴水不漏。”
楊鐵是他的心腹,也是他身邊最信任的人,但是知道這件事的人並不多,就連鄭氏也只當楊鐵是他身邊普通的一個長隨侍衛,對方居然能在那麼斷的時間內就鎖定了楊鐵並且橫加利用來翻盤
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褚易安叫人查了楊鐵的底。
只不過對褚易安父子來說得了這樣的結果也多少有些遺憾,因為探查之下他們發現楊鐵根本就是個沒有軟肋和弱點的人,沒有家小也沒有親人,更曾落草為寇殺人如麻。
否則如果能捏住他的七寸,就算想叫他當眾咬出褚易民這個幕後主使也不在話下。
思及此處,褚易民突然就是後怕的出了一身的冷汗。
褚琪炎見他的神色恍惚,過了片刻才又就說道:“如今我們和東宮勢如水火,父王你要針對東宮出手並沒有錯,可是錯就錯在你選錯了物件!”
“什麼意思?”褚易民不悅的皺眉。
“褚潯陽是女子,又是太子的軟肋,表面看上去她的確是我們逐一擊破東宮的、關係鏈上最為薄弱的一個環節,可就因為她是太子的軟肋,父王你才不該貿然對她出手。”褚琪炎道,面無表情。
褚易民眼底神色越發的迷茫起來。
褚琪炎繼續說道:“我們退一步講,區區一個褚潯陽,縱使太子再寵她,也縱使父王你真能一擊必殺要了她的命那又如何?東宮隨便給出一個藉口推脫,她終究不過一個被嬌壞了的女子罷了,哪怕是陛下廢了她殺了她?東宮的根基穩固,父王真以為太子和褚琪楓為了她會不計後果把他們這麼多年苦心經營的一切全都放棄嗎?”
褚易民震了震,“褚易安對那個丫頭”
“我是父王唯一的兒子,大姐也是您唯一的嫡女,假使的是父王你遇到這樣的情形又當如何處置?”褚琪炎的嘴角扯了一下,唇角牽起一抹冷酷的諷笑。
褚易民繃著唇角,面色有些難看。
他雖然不重情義,但是作為自己唯一的嫡子和嫡女,他對褚琪炎姐弟也是很看重的,可即便是再看重
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也根本無需選擇,萬不得已的時候他也會放棄。
畢竟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所以這一次哪怕是褚潯陽沒能順利脫罪,最後褚易安一旦放手,被拉下去的也唯有褚潯陽那麼個毫無分量的小女子罷了!
這麼算來
他這一局,絕對是得不償失!
褚易民額角的青筋跳動,又灌了自己一杯酒。
褚琪炎知道他都想的明白,於是又再說道:“再退一萬步,就算父王你能成事,至多也只是把太子和東宮都得罪的狠了,待到來日方長引發他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