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面色不顯羞憤,卻帶了凜然怒意道,“本來本宮應下此事也是看在皇祖父的顏面上,現在正好,你不想娶,本宮也一開始就無心想嫁。可是咱們話卻是要說清楚的,這件事雖說是個你情我願的買賣,皇祖父就是貴為天子也不至於為了自家孫女兒的婚事就強人所難。現在本宮損失一點顏面是小,我堂堂西越朝廷的天威卻是不容人兒戲褻瀆的。今天你勢必要給出一個合理的說法來,否則這一個藐視皇恩的罪狀壓下來,毀了我西越朝廷和漠北老王的交情,那你我豈不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這一番話,大義凜然,倒是叫皇帝都啞口無言。
拓跋淮安的唇邊隱約勾勒一絲自嘲的諷笑,微微比了下眼睛道,“小王知道此事是我冒犯郡主在先,可此事的確是有不妥,因為”
他話音未落,外面忽而便是人聲起伏,傳來隱約的吵嚷聲。
這裡的御書房重地,閒雜人等連靠近都不能。
皇帝的注意力被吸引,本就陰雲密佈的臉上那顏色就沉鬱的越難看了起來。
李瑞祥微微皺眉,對外面喝問道:“何事吵嚷?”
片刻之後,樂水滿頭大汗的從外面小跑進來,惶恐的跪告饒道:“皇上恕罪,奴才當差不利,是長順王府的蘇世子求見,說是十萬火急,奴才攔也攔不住啊。”
蘇霖?
蘇家的這個繼承人雖然有些輕狂,但在大事上還不至於這樣的不知分寸。
老皇帝有些猶豫。
褚易安抬眸往外看了眼,道:“又不是不懂事的毛孩子,蘇世子這麼急著要面聖,別是真有什麼要事需要向父皇稟報吧?”
到底是功臣之後,皇帝也不好當眾做的太絕。
李瑞祥見他默許,就對樂水使了個眼色:“宣蘇世子進殿吧!”
“是!”樂水應了,連忙爬起來出去傳信。
片刻之後蘇霖已經滿面怒容的大步從殿外跨進來,他的目光以此從拓跋淮安和褚潯陽的北影上惡狠狠的掃過,然後就直接越過兩人,在前面的位置對案後的皇帝跪了下去:“微臣蘇霖,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萬歲!”
皇帝靠在椅背上,抬了抬眼皮,聲音略有幾分倦怠卻不失威嚴:“公然擅闖御書房,你這小子是越發的本事了!”
他雖未發怒,蘇霖聞言還是下意識的身子一震。
不過此時他正在氣頭上,又自認是佔著理的,立刻也就平復了心情,又對皇帝深深的磕了個頭,告罪之後便是正色迎上皇帝的視線道,“陛下恕罪,微臣殿前失儀自甘領罰,但是情非得已,為了我妹子的終身,微臣也是不得已而為之,還請陛下做主,替家妹主持公道!”
拓跋淮安無聲的閉上眼,心裡微微一嘆,不過也只是瞬間,面上表情就已經恢復如常。
皇帝是沒想到蘇霖直闖入宮會是為了蘇皖的婚事,聞言就是勃然變色,將手邊茶盞重重撫落,怒聲道:“混賬!為了一點私事,你竟敢擅闖御書房重地,你當這裡是什麼地方?來人”
蘇霖一驚,此時已經顧不得許多,連忙回頭一指拓跋淮安道:“陛下息怒,微臣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此時我若不求見,只怕有人就要借皇恩浩蕩為藉口,拒不認賬了!”
皇帝的目光一凝,忽而意識到了什麼。
蘇霖已經怒不可遏的與拓跋淮安橫眉冷對,“之前你帶著我妹子一走就是兩個時辰,三更半夜又孤男寡女,事後連句交代都沒有,你想就這樣算了嗎?”
拓跋淮安面無表情的與他對視,道:“當時只是形勢所迫,本王帶走蘇郡主也是被逼無奈,總不能眼見她別刺客擊殺而無動於衷吧!”
“狡辯!”蘇霖冷嗤一聲,滿面怒色的狠狠瞪他一眼,繼而再度轉向皇帝,神情悲憤而懇切,“皇上,家妹被他拐帶離開是眾所周知的事實,九城兵馬司和步兵衙門的那雙方面人多眼雜,此時神情已經傳開了。此事他拓跋淮安若不負責,那便等於是斷了家妹的活路了,請陛下做主,替家妹主持公道。”
其實蘇霖的話裡也不乏誇張的成分,真要算起來,從他們遭遇刺客到後面拓跋淮安帶著蘇皖回宮加起來也才兩個多時辰,而要算到當時兩人被刺客衝散單獨離開,也就個把時辰。
可是對於大家貴族的女子而言,夜半三更又行蹤不明的和陌生男子獨處一個時辰,這已經是天大的事情了。
這件事皇帝知道,之前卻未曾多想,如今蘇霖卻是公然鬧上門來。
皇帝的一張臉上彷彿結上一層寒冰面具,緊繃著唇角半晌才緩緩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