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眼前機會得當,只要你選擇袖手旁觀,那麼無論是殺母之仇,還是你時時防範,唯恐發生的奪妻之恨,就都能夠一箭雙鵰的一併解決了!”
風啟是何等深思遠慮的一個人,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這一次把命交付出去之後會經歷怎樣的風險。
他對褚潯陽的私心暴露,延陵君本來也許會秉承著君子風度,暫不與他翻臉,但是——
他居然冒險服毒,他居然可以為褚潯陽做到這一步了——
延陵君恐怕就再不能忽視來自於他的威脅了。
所以現在,崇明帝和風啟兩個各自生死一線,最後的命運,都是攥在延陵君的手裡的。
風連晟這話說的雖然不好聽,但也算是一針見血了。
“太子殿下,您這樣的試探我,真的有意思嗎?”延陵君聽著,卻是笑了,靠在椅背上一動不動,“你難道不知道眼下的局面是什麼樣子的嗎?我是不介意一箭雙鵰,做點什麼,可是一旦這樣,剩下的所有黑鍋——殿下您確定能替我扛的起嗎?”
“你會讓本宮替你扛嗎?”風連晟冷嗤一聲,卻是根本就不以為然,“和你之間有殺母之仇的人又不是本宮,本宮更不能覬覦你的妻子或是傷了你的父親,如果你要本宮替你背了這個黑鍋,那麼最後兩敗俱傷之下,受益的就只能是十二皇叔。榮烈你會這麼大度的成全他嗎?”
一旦有人藉由此次事故扳倒了他,朝中無人頂立門戶,風邑一定會率長城部落趁虛而入。
如果沒有之前榮顯揚的那一筆新仇,風連晟可能還不敢這麼篤定延陵君的態度,但是那件事之後——
他是絕對不會看著風邑稱心如意的。
延陵君彎了彎唇角,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風連晟也不介意,隨手將手裡冷茶潑到了一株矮子松的花盆裡,然後,他放下茶碗,突然傾身向前,雙手撐在桌案上,逼視延陵君的目光道:“如何?現在我們可以做筆交易了嗎?”
延陵君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這位太子殿下是真夠無恥的啊,明明是心明如鏡,卻還非要撂下這些冷血無情的狠話,這一番妝點之下,就好像是他們兩個人都有多麼深沉高段似的。
“太子殿下,狼狽為奸就是狼狽為奸,我們——”延陵君抬手揉了揉眉頭,似乎是有些難以忍受的站起來,牙疼一樣的噝噝抽著氣道:“其實真的不必這麼要臉!”
……
好不容易營造出來的緊張氣氛被他的一句話砸的支離破碎,風連晟被噎得不輕,一張臉瞬時黑成了鍋底灰,額上青筋一突一突的跳。
延陵君卻不管他,在這殿中緩緩踱著步子道:“似乎是很早以前我就說過,我母親的事,那是我父親和陛下還有十二舅舅之間的私人恩怨,他不希望我插手,我就不會勉強,至於你家那位二殿下——”
提起風啟,延陵君是真的無奈。
他無聲的苦笑了一下,終究忍不住的嘆氣,“我是膈應他,可如果為這就使陰招弄死了他,在潯陽的眼裡,我又成什麼了?”
他是不介意順水推舟的送崇明帝一程,但是風啟——
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動的。
他雖然小心眼兒,並且很多的時候也不磊落,但卻唯獨在褚潯陽的面前,必須秉承原則。
最可憎——
風啟太會做人,不是他們的敵人。
風連晟氣不打一處來,陰著臉盯著他看。
延陵君也不介意,十分乾脆的從懷裡掏出一個瓷瓶扔在了桌子上。
“所以呢?今天這事兒就這麼完了?”風連晟咬牙道:“你說是見招拆招,幫老二渡劫,實際上卻是想要趁此機會,叫人暗訪,去確認一直隱在幕後那人的身份吧?”
這一點,是在方才延陵君進來的前一刻他才勉強想通的。
的確是如延陵君所言,以他的為人,他幾乎是不可能會趁火打劫的弄死崇明帝和風啟兩個的,但如果無利可圖的事情,延陵君也絕對不會做。
這件事一經發生,對方的矛頭就會調轉朝向他這個當朝太子,這樣一來,就方便順藤摸瓜,從背後去探查那人的身份了。
繞了這麼大的一個圈子,延陵君的目的不過就是這個,而不管崇明帝還是風啟,其實就都只是他用來完成這個計劃的一件用作掩飾的道具罷了。
這個人,是當真無法無天到了可恨的地步。
但是延陵君卻搖頭否認了這點猜測,道:“你不是知道暫時這段時間我不會有任何的動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