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笑了一笑,就沒了後話,只仔細打量著她的眉目衣著,頻頻點頭,“那是個有福氣的小子。”說著又轉向李氏道:“這個丫頭的模樣生的標緻,性子也討喜,哀家看了就喜歡的緊。”
“母親也是這麼說的呢!”李氏忙道,深有同感的附和,“烈兒那孩子打小兒的身體不好,沒少受罪,這便算是否極泰來了。”
李氏說著,就頗多感慨,真就和和樂樂的一家人似的。
太后聽了這話,本來還喜氣洋洋的臉色不覺就冷淡了幾分,眼中帶幾分遺憾的疼痛之色的扭頭看行安靜坐在對面的風啟,半真半假的嗔道:“哀家剛還和啟兒說呢,男大當婚,總要成家立室了才算是真的長大了,這孩子還跟我拗著繞彎子,哀家的這份心,還不知道要操到什麼時候去。”
二皇子風啟的身體很差,並且一度被傳命不久矣,在娶妻生子一事上面都力不從心。
只不過因為他出身皇家,這些閒話,也只有各家人私底下偶爾提起一句,倒是沒人敢於公開拿出來議論。
彼時褚潯陽和他正好一左一右的分坐在太后兩邊。
自他們進門起,那男子的神情態度就都一直淡淡的,彷彿只把自己做了太后這裡的一件擺設,哪怕是這會兒太后提起了他,也沒多大震動,只抬起視線,輕輕的彎了下唇角道:“皇祖母又拿我開心。”
哪怕是對著太后的,他的態度也極為疏離。
這個表情,淡漠到根本就不能稱之為笑容。
而只在他抬起眼睛的那一瞬間,坐在下手的榮懷萱已經面色發紅的趕緊垂下頭去,只敢拿眼角的餘光偷偷打量他。
“哀家這把年紀了,還哪有閒心跟你逗樂子?你這孩子,平時看著是個穩重的,但就是叫我不省心,以後也是時候收收心了!”太后道,拉過他的一隻手,語重心長的拍了拍他的手背。
“二殿下人是在人中之龍,這氣韻樣貌樣樣都是拔尖兒的,還不知道有多少毓質名門的大家閨秀排著隊的想進二皇子府呢,人長說兒孫只有兒孫福,太后您也放寬心吧,這種事,要靠緣分的,也許明兒個殿下就尋到中意的姑娘,領到您跟前來給您敬茶喝了。”李氏笑道。
若在往常,她是不敢拿皇子的婚事這麼湊的,但今天太后做壽,在場的又沒有外人,再加上又是太后自己先主動提起的,她也就順水推舟了。
“哀家倒是不想操心,就是他們這些猴孩子不消停!”太后果然沒往心裡去,只是心有感觸,就一語雙關的又嗔了風啟一眼。
褚潯陽安靜坐在她身後,風啟抬頭的時候,忍不住又看過去一眼。
兩個人的視線不經意的略一相撞,她就只覺得這男子的眼神太過沉靜無波,完全窺測不到心思。
風啟對上她審視又靈動的目光,眼底突然微不可察的閃過一絲特別的情緒,但那一點轉變太快,就連褚潯陽也沒能察覺。
“皇祖母,既然您這裡有客人,那孫兒就先行告退了,改日再來看您!”飛快的把視線從她臉上錯開,風啟抖了抖袍子起身。
宮婢趕緊把他放在旁邊的披風捧過來。
“你去吧,身子不好就在府裡養著,不用總想著過來看望哀家!”太后點了點頭,想著就又囑咐了一句,“路上小心著些。”
“是!”風啟應了,繫了披風,再就一眼也沒看屋子裡的這些人,轉身頭也不回的從容離開。
繁昌公主進門以後就一直眼神發亮的盯著自己的兄長,想要說說話兒,但是礙著太后面前,又不敢逾矩往前湊。
她本就是聽說兄長一早入宮了,這才趕著過來的,最後卻連一句話也沒能說上,臉上不禁露出若有所失的表情,低頭擺弄手裡的帕子。
榮懷萱那裡,則是目光灼灼,一直盯著目送風啟的背影出了院子還面放紅光,不捨得移開視線。
太后自顧想著風啟的事情,心情似乎不是很好,自然沒有閒暇去注意她的舉動,立在門口的趙嬤嬤卻是盡收眼底,目光不禁黯了黯——
且不說二殿下本來就心氣兒高,就只衝著皇上和鎮國公府之間的那些關係,她都絕對沒指望,宣城公主那麼老謀深算的一個人,怎麼會教出這樣一個目光短淺又不分輕重的孫女兒來?
趙嬤嬤心中鄙夷,隨後就移開了目光,目不斜視的垂手立在門口。
李氏是個健談的,恭維著太后說了許多的吉祥話兒,榮懷萱為求表現,也異常乖巧活躍,很是在太后跟前賣乖討好了一番。
但是她們和太后之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