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分明是頂風作案,故意逗著褚潯陽跳腳呢。
褚潯陽卻懶得和他逞口舌之快,只又剜了他一眼就繼續若無其事的繼續往前走。
暢鳴軒離著上朝的啟天殿很近,是平時褚琪楓和閣臣處理公務的地方。
這個地方,對其他人而言是禁地,但褚潯陽卻是個例外,外面把守的侍衛連問都沒問,直接就行了禮放行。
“太子殿下,潯陽公主和榮家少主來了!”守在殿外的蔣六遠遠看著兩人過來,就提前進去打招呼。
彼時那殿中,褚琪楓一直沉默,下面跪著的幾個人卻是互不相讓的已經互掐了許久。
褚琪楓並未阻止,只就閒閒的靠在座椅上,單手沉了額頭,靜默不語。
因為他的表情始終嚴肅,下面的幾個人就以為他是在認真地聽著事情的始末,然後在思索判斷孰是孰非,所以當場就辯的口沫橫飛。
“嗯?”聽到蔣六的聲音,褚琪楓似是意外吃了一驚,沉吟一聲,猛地回過神來。
他這個反應委實動靜太大,下面的幾個人頓時噤聲,這才驟然發現——
他之前似乎是一直在想著別的事情,根本沒在意他們都說了什麼。
褚琪楓下意識的抬眸朝殿外看去。
“哥哥!”褚潯陽欣喜地喚了一聲,說著已經一撩袍角跨進門來。
這門口向陽,光線被擋在身後,反差之下,她的面目看起來就不是那般鮮明瞭。
褚琪楓看著她,一時竟是恍然如夢,只覺得是被外面金色的陽光晃花了眼。
“回來了?”面前定了定神,褚琪楓輕聲說道:“去見過父親了嗎?怎麼也沒換身衣服就跑到這裡來了?”
“父親正和幾位閣臣議事呢,所以我就直接來找你了!”褚潯陽道,繼續抬腳往裡走。
延陵君面上笑容溫和,象徵性的和褚琪楓拱手打了招呼,“太子殿下!”
然後就沒了後話。
兩個人,相看兩厭,這種局面已經是註定了一輩子也不會被打破的了。
“嗯!”褚琪楓也敷衍著略一頷首,“你們先坐吧,本宮這裡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殿中跪著的幾個人這才找到機會給褚潯陽請安問好,“參見公主殿下!”
褚潯陽的神色輕曼,目光不經意的自幾人身上掃視而過,卻是撇撇嘴道:“我剛在宮門那裡遇到曾奇了,他說是你這裡有事,還沒處理妥當嗎?”
“也不算什麼事兒,就快了!”褚琪楓道,緊跟著就是話鋒一轉,看向了跪在下面的京兆府尹華英,語氣也轉為冷肅道:“犯人不可能無故暴斃,既然羅棠硬拉了你過來,你也不得不給出一個交代來。京兆府的大牢是什麼地方,你比本宮清楚,如果你不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本宮就只能公事公辦,追究到底了。朝廷所設的衙門,是給百姓主持公道的地方,不是用來給別有居心的人藏汙納垢的。”
有了姚廣泰的前車之鑑,華英接管京兆府以後其實還是十分本分的,尤其還趕上褚易安和褚琪楓這父子倆當政,他就更是本分老實,不敢隨便徇私。
這一次,也是趕上無妄之災了。
“殿下,下官真的不知情!”華英心裡叫苦不迭,滿面的難色道:“微臣自從到了京兆府掌事以後,一直都的進本盡職的辦差,絕對不敢有二心。昨天那個叫劉二的痞子入獄,因為事關羅國公府,微臣就更不敢怠慢,直接將他單獨看押,並且是讓心腹的衙役親自把守的,微臣敢以腦袋擔保,絕對沒有任何人接近過他,他那絕對是畏罪自殺的。”
“就算是畏罪自殺,人是在你京兆府的大牢裡沒的,也是你府尹大人翫忽職守的疏忽。”羅家大公子羅棠道。
那天他在酒樓本是和一個同是官宦子弟的紈絝爭搶樓上的雅間而起了衝突,雙方互不相讓之下,大打出手,混亂中卻莫名其妙被人給捅了。
那一刀傷了肺部,並且留了病根下來,這會兒他說話說的快了,就面紅耳赤,險些就要喘不過氣來。
褚潯陽和延陵君事不關己的在旁邊撿了椅子坐下看戲。
羅家的四公子羅爭卻不過冷笑一聲,完全是一副胸有成竹,你奈我何的表情。
就算不是獄卒做的手腳,但是犯人在牢房裡自殺,華英也是責無旁貸的,一時間無從辯解,只就急的直冒汗。
“殿下!”羅棠痛苦的咳嗽了幾聲,緩過一口氣來,就恨恨的瞪了羅爭一眼,憤恨道:“不管怎樣,昨兒個拿住劉二的時候他的當著華大人的面親口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