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琮兒了嗎?父王也不要琮兒了嗎?”
風乾保住他在懷裡,垂眸掩飾眼中真實的情緒——
他在賭太后心裡一直看的很重的血脈親情。
而太后對他雖然深惡痛絕,但到底也是被小孩子恐懼的哭聲震懾——
如果四王妃醒不過來,風乾再被追究的話,那麼最可憐的還是小世子,她是不忍心看著自己的曾孫變成孤兒的。
太后遲疑了一下,眼中閃過一抹痛色,又隱隱的嘆了口氣。
趙嬤嬤看在眼裡,趕緊過去把小世子哄過來,低聲的安撫寬慰,“小世子可不敢說這樣的喪氣話,四王妃只是生病了,將養一陣子,就會好起來的,她怎麼捨得丟下小世子不管呢?”
但是已經好幾天了,四王妃都沒有清醒過來的跡象,更有甚者,今天看到她時,她的臉色比出事那天看上去都還要更加蒼白幾分。
趙嬤嬤這話說的言不由衷,連自己都不信,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勉強將小世子的情緒暫時穩定住。
這個時候,延陵君也給四王妃診斷過後,從裡面走了出來。
太后連忙定了定神,開口的語氣難掩疲憊,“那孩子怎麼樣了?”
“四王妃氣血兩虧,症狀又是重中之重,說實話,情況不容樂觀!”延陵君道。
小世子對這些話的領悟力不夠,聽的懵懵懂懂。
太后的臉色一下子就又陰沉的無以復加,嗓音沙啞道:“你是說——”
“不!我什麼也沒說!”不想延陵君卻是突然開口打斷她的話,“只要是虧損,就總有再補回來的機會,不過就四王妃現下的狀況,更多的卻要靠運氣了,我給她開幾個補血益氣的方子留下,然後——之前給四王妃看病的太醫是哪一位?要勞煩外祖母傳一道口諭,稍後請他往我的府上走一套,我好指給他幾個推宮過血的穴位,外祖母你是知道的,如今潯陽有孕,我分不開身每天往四王府跑!”
他會刻意提起給四王妃看病的太醫,絕非偶然。
風乾本來已經稍稍放下一些的心,頃刻間就又懸了起來,驚慌的抬頭看過去,他極力的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太后面前,又不知道怎樣開口。
太后的臉色陰沉沉的,手指又捻過兩個佛珠,卻是忽而冷笑,“哀家把四王妃交代給他們醫治,他們治來治去,卻連半點起色也沒有,太醫院不養這些欺世盜名的廢物,趙嬤嬤,傳哀家的懿旨,將那兩人都拖出去斬了。”
風乾的心裡突然就涼了一截——
太后這說是處置太醫,卻分明就是在敲打他的。
太后的目光移過來,風乾滿頭冷汗的趕緊垂下眼睛,但太后似乎是真的沒有打算追究他,直接就按著座椅的扶手起身,一面往外走,一面道:“鎮國公府一會兒就讓貼身伺候本宮的遲醫女走一趟,那些太醫每日來往四王妃的閨房也不像個樣子,趙嬤嬤,你去收拾一下,暫時把四王妃還有琮兒都一起接到哀家那裡住著,等她的病好了再說吧!”
“皇祖母!”風乾的心裡咯噔一下,焦急的開口。
太后止步,冷冷的回頭看他一眼。
風啟的後背隱隱也被汗水打溼,臉上表情幾乎完全維持不住的斟酌道:“怎麼能讓琮兒他們去打擾皇祖母?那孫兒豈不是就太不孝了?皇祖母,我——”
太后並沒有說什麼,但風乾的話也只說到一半,就戛然而止,太后雖然沒有做聲,但是那個冷的化不開的表情就已經代表了她的全部態度。
這一刻,風乾知道,他一直心心念唸的那個位子,是真的已經和他失之交臂,再也摸不到了。
太后被趙嬤嬤扶著,很快就消失在院子外面。
隨行的大宮女手腳利落的帶人進來將四王妃也一併移出去,一併帶走。
延陵君臨走,回頭又看了風乾一眼,那神色之間是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然後就一抬腳,徑自往花園走去。
這時候室外的氣溫很高,褚潯陽雖然坐在陰涼處,也被熱氣縈繞,昏昏欲睡,延陵君過去的時候,她的額頭就要點在石桌上了,於是趕緊抬手過去一託,褚潯陽的一個響頭就磕在了他的手背上。
“哎喲!”褚潯陽皺著一張臉去揉額頭。
“該喊痛的其實應該是我吧?”延陵君笑道,甩了甩被撞的紅了一片的手。
“我又沒有真的睡著!”褚潯陽脫口道,拽著他的腰帶站起來,頭腦親醒了這才想起來正事,狐疑道:“怎麼就你一個人?太后呢?”
“她要帶四王妃和小世子一起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