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陵君一時沒能反應過來,臉上表情不由的一僵。
褚潯陽也是氣昏頭了,索性就一不做二不休,手腳並用將他按在那裡,三下五除二的把他的上衣給剝了個精光,一面惡狠狠道:“桔紅她們都沒在是吧?”
“呃……”延陵君一時半會兒也沒明白她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只脫口應道。
褚潯陽冷哼了一聲,強行拽了他起身,就要跨出浴桶,“我這就把你從窗戶扔出去,你換地方睡吧,我住這裡!”
延陵君是到了這個時候才完全清醒過來,忍俊不禁的輕笑一聲,直接反手一拽,又將她按回了水裡,道:“我這麼出去被人看光了,最後吃虧的還不是你?”
褚潯陽心裡自然也是這麼個想法,索性就不吭聲,只掰著他的手臂和他較勁。
兩人在水裡撲騰了半天,水花濺的到處都是,這會兒就只剩下一半不到,兩人再擠在裡面,看著都覺滑稽。
褚潯陽撒了氣,這會兒脾氣也溫順了不少,所有看了眼兩人衣衫不整一身狼狽的樣子也只覺得好笑。
弄成這樣,自是不好意思再叫丫頭們進來幫忙收拾了。
兩人將就著匆匆洗了,換了乾淨的衣袍出來,延陵君也沒客氣,直接抱著褚潯陽回了裡面的臥房。
*
彼時的主院裡,榮程昱已經睡下,主屋裡面雖然留了燈,但卻是寂靜一片。
後面的小佛堂裡,宣城公主帶了王媽媽在做晚課。
那佛堂不是很大,卻供奉了一尊一尺來高,玉色絕佳的觀音像,燈光下,菩薩的面容就更顯慈善安詳。
宣城公主的年紀漸長,現如今已不再是女兒家時候那般的體態,身子略有些發福,穿著上面衣物的色澤壓的有些黯淡,但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更顯出幾分沉穩又富貴的天下氣度來。
她端跪在當中的蒲團上,手裡捻著一串紫檀木的佛珠,嘴裡唸唸有詞。
王媽媽老僧入定一樣垂首跪在旁邊陪著,一個多時辰,主僕兩個都沒說一句話。
二更過後,佛堂的門外開始有個人影不安的來回晃盪。
王嬤嬤回首看過去一眼,又看了眼宣城公主,然後儘量不弄出動靜的起身,開門出去,和門口轉悠不止的丫頭嘀咕了起來。
兩人說了足有半柱香的功夫,王嬤嬤這才打發了那丫鬟先走,自己又帶上門進了佛堂。
宣城公主自始至終沒有半點的反應,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的動靜一般,直至二更半的更鼓響過,她方才緩緩睜開了眼。
“公主!”王嬤嬤趕忙過去幫著將她扶起來。
宣城公主的五官生的不說是多出色,但也絕對不差,再加上生在皇家,天生的氣度使然,可想而知,年輕時候應當也是個讓人爭相追捧的佳人。
如今她富態了,本來看上去略顯凌厲的眉眼也祥和了不少。
“國公爺睡下了?”宣城公主問道,由王嬤嬤扶著舉步往外走。
“是!”王嬤嬤回道,扶著她過門檻。
這時候已經是十月中旬了,天空一輪月,雖然還不到圓滿,月華明亮,照的院子裡雪白一片。
宣城公主似是十分鐘愛這樣的月光,便沒有往前院走,而是直接在院子裡的石桌旁邊坐下,這才開口道:“看你一整個晚上都心神不寧的,是有話要說?”
“奴婢的這點心思,總也瞞不過公主去!”王嬤嬤尷尬的道,幾十年的主僕了,但是在她面前也還是十分拘謹,恭敬的垂首立在旁邊道:“奴婢是下午去大公子那裡聽了些訊息,想報予公主知道的,又沒敢打擾公主禮佛。”
宣城公主並不接茬,只微微閉目,不動聲色的捻著手裡佛珠。
“公主,您恕奴婢多嘴說一句,這一次大公子回來似是來者不善的,才回府就叫人建了小廚房,看這個架勢,卻像是準備長久的留在京城了,這樣一來,世子爺那裡——”王嬤嬤說道,一邊說著,一邊不住的去打量宣城公主的臉色,見到對方沒有制止她的意思,方才繼續,“前面兩回的事雖然最後都被皇上壓下來了,和您還有二老爺都沒有大的牽扯,可是世子的心機可是不能小覷的,奴婢總覺得不放心。還有大公子那裡,院子裡外全都用的他自己帶回來的人,也不知道他那邊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王嬤嬤越說心裡就越是不安。
宣城公主卻只就安靜的聽著,直接到了這時候才緩緩的重新睜開眼,唇角牽起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越過圍牆去看了眼皇宮的方向道:“你急什麼,投石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