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若離讓毛順義找繩子捆住手臂上面,騰出手來給男子扶脈,凝眉道:“失血過多,導致昏迷。”
若是能輸血就好了。
“水來了,水來了。”歡顏端著鹽水來,顧若離將病人的胳膊放下來,小心清洗了數遍,待傷口清洗乾淨,毛大夫就打算接著上藥,顧若離見血止住了,就猶豫了點頭。
讓毛順義去處理傷口。
“顧掌櫃。”顧若離看著外翻的傷口,問道,“我畫出一種針和鑷子、鉗子的形狀,你看能不能找人去做。還有,羊腸線……”她想了想,現在去做養腸線恐怕不行,只能用普通的麻線了。
“好,您畫,我拿去問一問。”顧掌櫃也很感興趣,顧若離要畫的是什麼樣子,可等她畫出來,他驚訝的道,“這也是針嗎?還有這個,是鑷子,鉗子?”
樣子很古怪。
毛順義處理好病人,也好奇的過來看,拿著紙端詳了半天,有些不確定的道:“這針,顧大夫是打算來縫補傷口的?”這個時候她想起針來,又是這種半月形的形狀,他立刻就聯想到了。
“是!”顧若離和他道,“想剛才那種外傷,雖不足以致命,可卻亦發生感染,若我們能進行縫合,就是再好不過了。”
其實,她最擔心的不是針線,而是她自己能不能縫合好。
看來,在她下一次再遇到這種病例前,她要先找東西練習一番。
“那這個呢。”毛順義又指著鉗子,顧若離解釋道,“持針鉗。”
毛順義愕然,覺得這圖上的東西太精巧了。
“這個針不好做。”顧掌櫃看著搖頭,“東西太小,還擰成了這樣,恐怕一般的工匠做不好。不過可以去試試。”
顧若離點頭應是,回頭去看那個病者。
血止住了也上了藥膏,這樣凝膏類也有麻醉和止痛止血的效果,且還能封住傷口有一點的防感染的效果,只是,就這樣讓肌肉被動的復原,所需要的時間太久了。
“我開了方子,你去抓藥煎藥吧。”顧若離開了方子遞給崔樹,又去和陪來的人道,“他傷勢太重了,這兩天就留在這裡,若不看護,夜裡很有可能會高燒。”
那人一怔,支支吾吾的道:“還要留在這裡嗎。”滿臉的猶豫,尷尬的道,“那……那是不是要很多錢。”
要大夫照顧,還住在這裡,診金肯定要多出很多來。
顧若離沒有立刻回答。
“我們沒有錢。”那人從懷裡掏了七八個銅板出來,拘謹的攤開手掌,“就只有這些……”
顧若離將他的手推回去,含笑道:“無妨,有位白先生幫你們付過了。”白徵將銀子留在這裡,目的就是這個。
“啊?!”那人顯然不解,而且他們也不認識什麼白先生,顧若離就和他解釋了一遍,那人更是一臉的驚愕,“世上還有這樣的人。”
世上什麼樣的人都有,白徵不過有些特立獨行罷了。
崔樹和毛大夫將人移去了後院的空房間,裡面擺著一張床,是準備以後大夫值宿用的,現在給病人住倒也合適。
那人躺著就一直睡著。
顧若離觀察了一會兒他的體溫,又和歡顏一起給他餵了藥,才去了前堂。
“毛前輩。”顧若離等毛順義看完一個病人,坐在他對面,道,“你認識岑大夫的家嗎?”
毛順義一愣:“顧大夫要去找他?”岑琛沒了醫館,這些日子都不見人,而且他也不明白顧若離為什麼要去找岑琛。
“是。”顧若離略頓了頓,和他解釋道,“上次他給一個老者剖腹放血的事我知道,堂審時我就在衙門裡,所以,我想去和他聊聊,想知道他對這個手法,有哪些想法。”
毛順義驚訝的不得了:“您也認為他的剖腹手法行得通?”
“您是做大夫的,《劉涓子鬼遺方》也一定看過,其中的記錄了許多外科的手法。”顧若離看著毛順義,毛順義點了點頭,“可事實證明,他所寫的方法,有許多是行不通的,且死亡的可能性更高。”
顧若離知道,因為沒有很好的術後保護,所以會繼發感染和引起併發症,最後病人死去時通常都不是因為當時的外科病症,而是因為併發症。
“在原理上,岑大夫的剖腹術,和那些都是異曲同工的,只是,他們都有些誤區,所以才導致最後病人的死亡率提高。”顧若離解釋,毛順義聽到死亡率時並不是非常明白,可大概猜測到了意思,“所以,您想去和岑萬峰聊一聊,想聽聽他當初為什麼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