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澡,便上床躺著。
“您起來吃點東西吧。”雪盞端著藥過來,顧若離起來喝了,擺手道,“我有些累,歇一歇就好了,你們去吃飯吧。”
雪盞知道她心裡難受,也不再勸,端著空碗關門出去。
顧若離躺著,心裡空空的,眼前都是一家人的身影,她煩躁的翻了個身,歇了一會兒又翻了一下,索性坐起來,手摸到枕頭底下襬著的那個信封,她拿出來微微一頓,想起來是趙勳連走前給她的銀票。
一共是兩萬兩,一張是整額,剩下的都是一百兩一張的,應該是為了讓她用起來方便,所以換成小額的。
也不知道到哪裡了,路上冷不冷,是不是徹夜不停的趕路。
顧若離嘆了口氣,將信封收好壓在枕頭底下,剛要躺下,門被敲響,歡顏道:“小姐,將軍給您捎東西來了。”
“啊?”顧若離忙趿鞋去門口,歡顏推門進來,一見她就曖昧的笑了起來,“您套件衣服,今天下雨有些涼。”
顧若離才發現自己穿著中衣的,她無奈笑道:“知道了,他捎了什麼來,可寫了信,人到哪裡了。”
“在這裡。”歡顏拿了封信出來,又指了指院子裡,“還有那些。”
顧若離接過信,又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就看到院子裡堆著十幾罈子酒,她愕然笑道:“是秋露白嗎?”
“小姐果然知道。”歡顏掩面笑道,“把大鬍子饞死了,說將軍太偏心,這麼多酒,也沒有說給他一罈子。”
顧若離收回視線,拆開了信,裡面薄薄的一張紙,上面只寫著兩行字道:“見酒如見人,勿念!”
“斬草要除根,否則,後患無窮。”
他是知道了顧氏族人為難她的事情了嗎?
顧若離心頭一酸,握著信愣愣的坐了一會兒。
看得出來,他好像是半路在哪裡買的,然後又著急趕路,便匆匆寫了這些走了。
都走了快一個月了,也不知道到哪裡了。
“將酒擺在酒窖裡去。”顧若離道,“周大人想喝就隨便喝!”
歡顏哦了一聲,不知道咕噥了一句什麼,走了出去,顧若離出去拿了一罈子進來,又取了碗,開了酒封滿房間就都是酒香,她倒了出來低頭聞了聞,好似比她以前喝的味道還要好。
“看來是覺得酒好,所以才停下來給她買的。”顧若離嚐了一下,心情頓時好了一些,他是知道她今天要遷墳,所以今天將酒送來,讓她借酒澆愁麼。
她心頭失笑,一個人不急不慢的喝了一罈子,有些半醉的上床躺著,沉沉的睡了一覺。
第二日很遲才醒,她略動了動,雪盞就端著水進來,笑道:“您醒了。房裡一屋子的酒味,把陳伯都嚇著了,非要熬醒酒湯進來。”
“我沒醉。”顧若離笑著道,“這樣的酒,估摸三罈子也醉不了我。”
雪盞笑了起來,給顧瑞倒了茶,又低聲道:“您四叔祖來了,在客廳裡等了半個時辰了,奴婢攔著說您身體不適正在休息呢。您見不見?”
顧若離凝眉,梳洗換了衣服,去了正廳。
“嬌嬌啊,你……”顧解興的態度和前兩次完全不同,笑著道,“你身體不舒服嗎,看過大夫沒有。”
顧若離覺得,話都說的這個份上了,再去虛以委蛇根本沒有必要,她道:“四叔祖,您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
“你這孩子。”顧解興道,“和長輩說話也這麼沒大沒小的,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顧若離就端了茶!
端茶送客,顧解興氣的鬍子都抖了抖,他一忍再忍,笑著道:“過繼的事情你想清楚沒有。也不是外人,就將你七哥過繼給你大伯,你們兩個小時候還在一起玩的呢,關係也好,現在成了正經兄弟,是再好不過了。”又道,“普照寺那邊你別管,有我在呢,他們欺負不了你。”
七堂哥?顧若離不記得這個人了。
“我沒意見,還是那句話,你們要想過繼就去宮裡求旨意吧。”顧若離毫不留情的道,“隨便過繼誰都成。”
顧解興嘴角又抽了抽,艱難的道:“皇宮是說進就能進的嗎,你這孩子,說話也太輕浮了。”
顧若離沒接話。
“這事兒只有你去辦最合適。”顧解興道,“你一個孤女,說要尋個兄弟撐腰,又覺得兄弟沒有家業不成,讓聖上同意他繼承爵位。這對你來說可是千般的好處啊,往後你出去,就是侯府的小姐,而不是隻是慶陽顧氏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