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只會是爬的越高摔的越慘。
顧若離正在和顧掌櫃請到的大夫聊天,是位外科大夫,名叫毛順義,他早前在同安堂坐堂過,待的時間不長,可也算是熟人。
“當年見到縣主時,似乎八九歲的年紀。”毛順義五十幾歲,矮矮胖胖的,人看上去很和氣。
顧若離笑著應是,“我也記得毛前輩,那時候坐在左邊這張桌子。”毛順義點頭,說她好記憶,顧若離又想到了岑琛,就問道:“岑大夫以前不曾聽說過,前輩可認識。”
“縣主說的是岑萬峰吧。”毛順義道,“他的外科頗有些手法。但整日裡也不好好在醫館坐診,買了各式各樣的動物回來,把肚子割開,血淋淋的……聽說他夜裡還偷偷去過義莊,給守義莊的韓老二幾個銅板,就弄一具沒名的屍體給他,開膛破肚連骨頭都能拆開!”
毛大夫覺得岑琛已經有些走火入魔了:“大家都他是個瘋子,鑽研這些歪門邪道,還說什麼這些手法早晚有一天會廣為流傳。就是因為此事,前段時間他還治死了人,差點進大牢了,如今為了賠錢,把醫館也懟出去了,人在家裡,也不知道死活。”
顧若離也唏噓不已,想著,等哪一日請岑大夫去家裡坐坐,很想和他聊一聊。
隔了兩日,七月二十八,顧若離將新做的顧氏同安堂的牌匾掛上去,在噼裡啪啦的鞭炮聲中,同安堂重新開業。
這裡的鞭炮一響,幾乎是半城轟動。
京城和慶陽相隔千里,就算訊息傳來,也多少有些變樣,眾人只知道顧家三小姐封了縣主,還追封了顧老爺子恩德侯,也知道這兩日在顧宅的廢墟里常有人進出,似乎打算重建的樣子。
可是到底不知道實情,如今顧氏同安堂鞭炮一響,大家才真的確定了,去京城的那位三小姐不但回來了,而且還準備修建祖宅,重開顧氏同安堂。
在過去的十幾年了,顧氏同安堂在慶陽一帶的影響沒有哪個醫館能及上半分,所以,這裡一有動靜,便半城轟動起來。
都想看看,重開的顧氏同安堂,沒有顧老爺子的顧氏同安堂,是個什麼樣子。
那位三小姐聽說是會醫術的,可到底醫術如何,大家也只是道聽途誰,卻沒有一個人見過。
顧若離帶著毛順義,顧掌櫃和崔樹站在門口,她笑看著圍過來的百姓,朝大家行了禮,大聲道:“各位鄉親,在去年,顧氏遇了大難,我祖父,伯父,父親全部的家人,在那場大火中喪生。當時之苦之痛無以言表,但大家對顧家的厚愛和維護,我看在眼中記在心頭。”
“同安堂,是藥廬巷顧氏的產業,也是我祖父半生的心血,所以,我今次順利回來,決定替他老人家,守著這份產業維繫這份心血,從今日開始,顧氏同安堂正式開門營業。和原來一樣,所有價格不變,每隔兩個月舉行一次義診,望大家依舊信任同安堂,信任顧氏傳人的醫術!”
“三小姐。”有百姓問道,“往後,就是您坐堂嗎?”
顧若離頷首,回道:“我會在慶陽待一年,這一年裡我每日都在,大家若有事儘管來找我。”
眾人紛紛點頭應是,可是到底不大相信,以前也沒有聽說三小姐會醫術,如今她突然坐堂,雖很願意相信,可到底因為沒有親眼見過,心裡沒有底。
“不管怎麼樣。”有人喊道,“同安堂能重開,也是告慰顧老爺子在天之靈,三小姐既然敢重開,有信心坐堂問診,我們就應該相信她。”
眾人點頭應是。
“三小姐。”有個婦人走了過來,“我正巧這兩日有些不舒服,能不能勞煩您幫我看看。”
顧若離看著那位婦人就笑了起來,這所有的信任,都是給顧解慶的,因為他,他們才會硬著頭皮來問診……
她很欣慰,過去扶著那位婦人,道:“您請裡面坐。”
“夫人是哪裡不舒服?”顧若離請她坐下,放了脈枕,那位婦人就回道,“昨晚夜裡發高燒,渾身發抖,全身每一個地方都痛,又熱燙的厲害,這會兒走路都沒有力氣。”她說著,連著咳嗽了好幾聲。
顧若離應了,扶了脈,又看了對方的舌苔,便道:“夫人是太陽病,脈浮緊有力,苔薄白。此病無論發熱與否,必會惡寒,體痛嘔逆。”
婦人聽的不是全懂,但大概的意思是明白的,她點著頭道:“確實惡寒。”
“此病解表,用麻黃湯即可。”她提筆在方子上寫到,“麻黃,桂枝,杏仁,炙甘草。”
婦人看著她,也在打量著,道:“要吃幾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