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脈都沒有了。
秦夫人嚎啕大哭:“大人,妾身對不起您,對不起秦家的列祖列宗啊。”
“能不能把手給我讓我看看。”顧若離看她的臉色,覺得有些狐疑,不像是胎死腹中的樣子,秦夫人一愣,看著她道,“縣主您……”
顧若離扶著她的手,低聲道:“我先是大夫,後才是縣主,也不過是剛剛受封的,夫人稱我為顧大夫也行。”
“您,您是大夫。”秦夫人不敢置信,就連站在門口的韓繆氏都詫異了一下,顧若離頷首道,“是!”
她凝神號脈,又掀開衣服檢視肚子,就看到她的肚臍眼上用蓖麻子加麝香調的研的膏藥貼著,她凝眉伸手去揭,旁邊的陳大夫立刻攔著道:“不能揭,你懂不懂醫理?”
這兩位藥用於催生,胎兒已死,只能用藥物輔助催產。
“催生?”顧若離目光略冷的看著陳大夫,“你們斷定胎兒已死?”
陳大夫不悅道:“那是自然,我二人皆是如此斷定。”顧若離又去看王大夫,後者也是點頭道,“兩尺脈絕,乃死胎也。姑娘不曾看過脈決,連這些都不懂?還說自己是大夫?”
顧若離皺眉,想也不想就講肚臍上的藥揭了,怒道:“若胎死,母身必有辨處,不是面赤舌青就是面青舌赤,你們看秦夫人有這樣的症狀?”又道,“這是胎心上迫,而不是胎死!”
陳大夫面色一變,道:“不可能。”話落,忙去扶脈,好一刻他有找了燈盯著秦夫人的臉色看,又恍惚的去看王大夫,王大夫也變了臉色,不如方才那般堅定的樣子。
“您的意思是,孩子沒死?”秦夫人看著顧若離,顧若離點頭道,“沒死,只是胎心上迫,開十貼紫蘇飲便可。”
秦夫人一下子癱了下來,淚如雨下:“菩薩保佑,菩薩保佑,我的孩子沒有事。”
她的話落,那邊陳大夫忽然一拍大腿,道:“不好!”
“怎麼了?”顧若離也被驚了一跳,看著他,陳大夫就道,“方才老夫已施針催產,藥也喝了一劑!”
顧若離臉色大變,扶著秦夫人問道:“夫人現在感覺怎麼樣?”
“沒……”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忽然摸著肚子嚎叫一聲,“有東西流出來,是不是羊水破了?”
顧若離眉頭緊緊蹙著,對秦夫人道:“把褲子褪了。”話落上前去幫秦夫人褪褲子。
她淨手,探了宮口,沉聲道:“已經開了三指!”好快。
“這可怎麼辦。”陳大夫和王大夫也慌了起來,明明沒有早產的,可是就因為他們的誤診的緣故,居然將孩子催生了……
要是孩子有個三長兩短,他們必然活不了命。
“走一步看一步吧。”現在能做的,就是保證孩子能順利生下來,她對秦夫人道,“夫人可備了穩婆?”
秦夫人點著頭,又搖著頭:“備是備了,可是並不在住這裡,我原本打算下個月將她接到家裡來的。”
顧若離嘆了口氣,掀了簾子出去,隨即一愣,院子裡站了許多人,都眼巴巴的看著這邊,見她出來眾人喧譁了一下,隨即就看到有人上前來,顧若離認出是韓繆氏,她就吩咐道:“去準備熱水,洗了剪刀棉布,用開水煮沸拿來給我。”她頓了頓又道,“把房間地龍燒起來,不要太熱,保持在溫暖就好,再單獨將小床搬來。”
韓繆氏驚訝的看著顧若離,不由想到昨天下午,她被澡盆裡那一隻老鼠嚇的驚慌的樣子……和此刻的她判若兩人。
沉穩,篤定,讓她想起她的夫君在戰場時的樣子,平日那麼老實木訥的人,只要拿了刀上了戰場,就完全換了一個樣子,那樣的英氣威武,那樣的沉穩自信,彷彿發著光,讓人移不開眼。
“孩子真的還活著?”韓繆氏看著她,顧若離點頭,“孩子還活著,不過可能要早產,你們都是有經驗的人,能幫著準備的東西速速去準備好,留幾個人下來幫忙就好。”
眾人一陣歡呼,韓繆氏抹著眼淚道:“好,我這就按著縣主的吩咐去做。”
秦夫人的宮口開的很快,不過半個時辰,十指全開,兩個大夫在院子裡來回的焦躁的走著,又忍不住拉著一個婦人問道:“裡頭那位是你們從哪裡請來的大夫。”
“不是請來的大夫,是京城來的縣主。”
陳大夫聽著就是一怔,和王大夫對視一樣,喃喃的道:“京城……縣主……大夫……”
“想起來了。”王大夫一拍手,大喝一聲,“是顧氏三小姐,顧大夫!”
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