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頷首,道:“幫我將披風拿來,我出去走走。”
“這麼晚了,外頭冷。”顏榮生勸著,顏顯擺了擺手……
主僕二人就出了門,顏顯一個人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冷風襲面,街上的人行色匆匆往家趕,還在年節裡大家面上都洋溢著喜慶和歡快,獨他一人寥落的走著,與這樣的氣氛格格不入。
“世子爺。”顏榮生覺得顏顯成親後遠不如以前過的好,所以他對崔婧文很不喜,總覺得她有些陰鬱,對顏顯也不夠體貼,“要不,小人陪您去喝杯酒?”
“也沒大喜的事,喝什麼酒。”顏顯搖了搖頭,正要說話,他身後忽然有馬車停了下來,有人喊他,“釋文?你怎麼在這裡。”
顏顯回頭去看,就看到一輛普通的馬車,簾子掀開露出趙凌笑盈盈略顯得的憨厚的臉,他一愣行禮道:“太子爺,您怎麼在這裡。”
“上來。”趙凌招招手,“帶你吃酒去。”
這麼晚了除了煙花之地也沒什麼地方能吃酒的,顏顯素來不喜那種地方,便擰了眉搖頭,還不等他說話,就聽趙凌道:“不是醉春樓這種地方,而是個私坊,姑娘叫聞音,年前剛剛到京城,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精通,人也生的貌美如花,嬌嬌弱弱弱風扶柳讓人心神盪漾。”
顏顯覺得聞音這個名字似曾聽過。他頓了頓,就沒有推辭,笑道:“好!”上了趙凌的車。
“你是知道我的,我也不喜那種地方。”趙凌笑眯眯的道,“可前兩回隨著正卿去了一趟,可真是驚為天人。聞音姑娘只喝酒談天,興致來時彈上一曲,感覺格外的奇妙。”
顏顯笑著點頭,對聞音的興致並不高,只是問道:“正卿好一些了嗎,不是說病了嗎。”
“他是心病,年前處處不順。”趙凌含笑道,“他還說要去廟中素齋三日洗一身晦氣。”話落,看著顏顯奇怪道,“你這是怎麼了,瞧著也悶悶不樂的。”
顏顯笑笑,回道:“心裡有些悶,倒沒有什麼。”
“那就去喝酒,我心裡也不高興。”趙凌道,“為了我的婚事,太后和我娘鬧的有些僵。我和父皇夾在中間實在難做。這個時候就很羨慕遠山,他的事誰都不敢給他做主,反觀我,什麼主都拿不了。”
“您和他脾氣不同。”顏顯勸著趙凌就笑著道,“沒事,你不用勸我。遠山那樣的脾氣我做不到,所以只有羨慕的份啊。”
兩個人都笑了起來,馬車也慢慢停在了一間院子的門外,趙凌掀了簾子隨即皺眉,掃興的道:“已經有人先來了。”話落,就聽到院子裡傳來如珠落盤的琴聲。
顏顯也跟著去看,隨即訝異道:“……恐怕還來了不少人啊。”這巷子裡可是停了七八輛車,沒想到這位聞音姑娘才來京城,就這麼快開啟了名氣。
“來都來了,一定要見一見人才行。”趙凌跳下了車,就看到平涼伯府的馬繼,“馬老三,你居然也在這裡。”
馬繼嘻嘻笑著,上來行禮,低聲道:“太子爺您來,正好坐我們房間。”又和顏顯抱了抱拳,“裡頭三間房可都滿了啊。”
“那就擠一擠。”趙凌說著,拉著顏顯一起進了院子,琴聲未停,笑聲更是此起彼伏,在這幽暗的透著一絲迷醉的院子裡,讓人有種脫離世俗的錯覺。
顏顯也不由自主的,覺得自己身心自在起來。
崔婧文靜靜坐在梳妝檯前,望著鏡子裡自己的臉,手握著梳子一下一下梳著,連翹侯在一邊,問道:“要不要奴婢再去打聽一下?”
“不用了。”崔婧文眯了眯眼睛,道,“她能解了這毒,是她的本事,而不是我做的不夠好。”
連翹垂著頭不敢說話,崔婧文低頭看著自己披散下來的頭髮,冷聲道:“那就看看,誰能做到更好!”她說著放了梳子,起身道,“我明天去榮王府,你幫我將衣裳配飾準備好。”
連翹應是,崔婧文上床歇了,到天快亮時她被連翹喊起來:“夫人讓您過去。”
“什麼時辰了?”崔婧文坐起來,連翹回道,“卯時不到。好像是世子爺吃醉酒回來在院子裡摔了一跤!”
崔婧文睡意全無,凝眉道:“他什麼時候出去喝酒的?”她完全不知道,顏顯也沒有和她說。
連翹看了一眼崔婧文,服侍她梳洗換去了正院,院子裡亂哄哄的,辛媽媽親自端著熱水進去,見到崔婧文她冷冷的掃了一眼,崔婧文凝眉跟著她進去,就看到顏榮生跪在門邊扇著自己的臉,顏夫人則正站在床邊:“太醫怎麼還不來,這流了這麼多的血,要傷了元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