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柴房裡。
三夫人帶著李媽媽去了外院的柴房,喊了小廝開門,門一打兩個人就愣住了,裡面哪裡有連翹的人。
“人呢。”三夫人回頭看著小廝,小廝一愣進去到處的找,變了臉色道,“人一直關在裡面的啊,還捆了手的,怎麼……怎麼沒有了。”
三夫人和李媽媽對視一眼。
此刻,連翹跪坐在路邊的一輛馬車裡,磕著頭感恩戴德:“奴婢謝世子妃娘娘救命之恩。”
“你也真是可憐見的。”梅氏嘆了口氣,“一會兒我下車,你就安靜待著,等去了通州你就上船,是往南還是往北都隨你的意思。以後過的如何,就看你自己造化了。”
“是。”連翹點著頭,她懷裡揣著的是,崔婧文讓她隨身收著的一千兩碎銀票,有了這些錢她去哪裡都可以。
梅氏又嘆了口氣:“要說,你這丫頭也真夠心狠的,怎麼能給她下毒呢,她也是要死的人了,等著死不就成了。”
“奴……奴婢原本也不想,可是她在車裡就跟奴婢說,讓奴婢一頭碰死在同安堂,奴婢心一橫就下了毒。但是沒敢多放,誰知道……”連翹說著心裡也砰砰跳著,想到崔婧文看她的眼神,她真的好怕。
“這事兒,我竟也成了幫兇了。”梅氏紅了眼睛,拿帕子擦了擦眼角,“心裡實在過意不去。”
連翹怕梅氏生她的氣,磕著頭道:“您菩薩心腸,實在是怕我們奶奶作孽太多,您這是為了她好。這一次,若非縣主查到中毒的事,就不可能請兵馬司的人來,到時候我們奶奶在同安堂一死,這事兒就真的沒法收拾了。”她的命也定然保不住。
連翹想起那天梅氏請她去的場景。和她料想的一樣,梅氏是覺得她太可憐,問她,等崔婧文去了她有什麼打算。
她說沒有打算,梅氏就道:“……她這病若能治好是最好的,若治不好怕是也要拖上一年半載,你可以慢慢想,等你想好了再來告訴我。”
她當時就害怕了,崔婧文若真的要拖個一年半載再死,她真不知道她以後還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就在昨晚,她親手給崔延庭喂毒,殺了親生的父親。
將來她還會殺誰,她不敢想象。
梅氏給了她五十兩銀子,讓韓媽媽送她出門,在路上韓媽媽就說起她自己的事,她早年不是在汝南侯府,而是在京中的另一家人家做婆子,那家人也是不太平,為了老祖宗的嫁妝不知鬧成了什麼樣兒,什麼慢性的毒藥都用了出來。
還說有個姨娘,在夫人用的胭脂裡放了一些砒霜,那位夫人只覺得身體越來越差,卻不知道自己中毒了……想想就覺得可怕至極。
她宛若醍醐灌頂,出了榮王府就鬼使神差的買了一小包砒霜,她不敢放多怕崔婧文喝完藥就死了,所以打算一點點讓她慢性中毒。
卻不成想,那一點的毒就讓她毒發了。
連翹給梅氏磕頭,她不後悔做了這件事,崔婧文不仁她不忠,都是她逼她的。
梅氏拍了拍她的肩膀,柔聲道:“望你以後一生順遂。”話落,就戴著帷帽掀了簾子由韓媽媽扶著下車去了另外一輛車。
連翹沒敢出來,坐著那車徑直出了城。
梅氏上了車,拿帕子擦了擦手丟在了一邊,韓媽媽低聲道:“您消消氣,她們若是聰明會辦事,就不會那麼久了朝陽郡主母女還好好的。”
“是蠢。”梅氏搖了搖頭,她以為崔婧文多會辦事呢,居然就這麼冷冷清清的跑去了同安堂,還由著顧若離請了兵馬司的人來,“早知道這麼蠢,我就不費這功夫了。”
韓媽媽笑著道:“靜安縣主本來也不是好糊弄的,又在她所擅的範圍呢,她當然是一查一個準。”
“你到是提醒我了。”梅氏微微頷首,道,“敗了醫德對她也沒什麼用,得從別處下手才對。”
韓媽媽笑著應是。
“慢慢來。”梅氏撫了撫鬢角,儀態端莊,笑容輕柔,“遠山還沒回來呢,他不在做這些沒意思。”話落,便靠在車壁上,打著盹兒,“我歇會兒,到家了再喊我。”
☆、162 謀劃
崔延庭的遺體接回了家,建安伯府辦了喪事入了殯。
但崔婧文的靈位只在法華寺停了七日,期間只有楊夫人去看過,過後便安安靜靜的葬了。
顧若離不知道葬在哪裡,這還是三夫人來家裡時和她說的。
方朝陽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問道:“老三沒去同安堂看病?”
“他不願意去。”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