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話已經說了,他沒有辦法再反悔,只能拖著時間休息,走一步歇半天。
“四位差爺!”趙政坐在一邊的石頭上,“這出了通州就咱們就要坐船了吧,不如今晚我們找個客棧休息一晚行不行?”
押送他的人是順天府的,亦知道他的身份,自然不敢像對待普通犯人那樣對他,只得道:“趙公子,我們不坐船,今晚在夏店住一個晚上,明天就入薊州,過營州衛從密雲衛出關。”
從密雲衛出關,不是去河套嗎!
要知道,密雲馬車過去不過十來日的功夫,而河套車馬行走近三個月的時間,這之間的距離和時間……
“聖旨下的可是讓我從原來的開平衛出關。”趙政蹙眉道,“你們怎麼能私自改路線。”
他就是要拖時間的,現在這樣還有什麼意義。
“有訊息說,趙將軍近日在這一帶出現過,從密雲出去要近上很多。”他們也想快點把這個祖宗送到,脫了手是死是活就不關他們的事了。
趙政怒道:“不行,必須按聖旨的路線走。”
幾個差役就一副為難的樣子,打了眼色聚在一邊去商議。
趙政喝了幾口水,打量著幾人,心裡飛快的轉著……忽然,他聽到身後傳來一陣陣的馬蹄聲,不由回頭去看,就看到十幾個黑衣人朝他這邊而來,他驚的爬起來,可還不等他站穩,就聽到鞭哨一響,他後背就被對方抽了一鞭子。
趙政被打到在地,後襟頓時被撕了個大口子。
“你麼什麼人。”四個差役拔刀跑了過來,馬上的十幾個人都蒙著面,流裡流氣的打了個呼哨,嬉皮笑臉的指著趙政,“我們要收拾的是他,讓我們出口氣,不出人命。不過你們要是攔著,我們下手可就沒個準了!”
那四個差役臉色一變,隨即一把匕首呼嘯而來,直射其中一人額間,四個人嚇的一身冷汗,很有默契的退在了一邊。
“你們!”趙政後背皮開肉綻,疼的他頭髮暈,指著這些黑衣人,“你們什麼人!”
他話落,又是一鞭子下來,抽在他的臉上,他捂著臉哀嚎一聲,就聽到有個粗獷的聲音道:“我們老大知道你要走,所以叫我們來給你送點禮,不多,我們兄弟一人一鞭子!”
趙政大駭,這裡至少十三個人,一人一鞭子他哪裡還有命。
“想跑!”另一人上期前,“吃老子一鞭!”
噼裡啪啦的換著人,趙政在地上打著滾,渾身傷痕累累血跡模糊,到最後人已經意識不清,滿嘴泥的躺著。
“以後長點心,出了京城,你他媽屁都不是,我們弄死你就跟弄死一隻螞蟻一樣!”有人朝著趙政啐了一口,一揮手,“走,回去和老大覆命。”
這些人呼嘯著,一陣風似的走了。
“趙公子。”那四個衙役確定人走了,才敢上前來,就看到眼前的人臉上被抽了三四條血印,渾身髒汙奄奄一息,哪裡還有半分世子的風範。
榮王妃收到訊息時,已經是三天後,她立刻收拾了東西駕了車就要走,梅氏攔著她問道:“信中怎麼說,有性命之憂嗎。”
“說是皮外傷,但是傷的很重。”榮王妃急紅了眼睛,咬牙切齒的道,“肯定是有人蓄意而為,等在那裡為難他,若是讓我知道是誰,我一定不會輕饒了他!”
“媳婦去吧。”梅氏頓了頓,道,“您去宮裡將這事和太后說一說。”
榮王妃頓了頓,道:“你去我還是擔心。你去宮中我去找正卿。”話落又道,“晴兒也離不開你。”
梅氏就沒有再強求,送榮王妃出城,她則去了宮中,太后聽了趙政被打的事情也是驚訝的不得了:“是不是路上遇到的閒幫,還是得罪了什麼人,怎麼好好的會有人打他。”
“還不知道。”梅氏輕輕擦著眼淚,回道,“正卿一向都只是在京城,這都出了城了哪裡還認識什麼人。”
太后看了她一眼,嘆了口氣,道:“此事哀家會和聖上提一提,你也別太擔心了。”
“是!”梅氏說著,“那孫媳告退了。”
太后微微頷首,望著梅氏出了門。
“您真要告訴聖上啊。”邱嬤嬤過來收拾了茶盅讓人端出去,自己在梅氏坐的杌子上落座,太后聞言擺了擺手,道,“說什麼。聖上都下了聖旨定罪了,怎麼可能三天就讓他折返回來。”
“那世子妃……”邱嬤嬤猜梅氏的心思,太后就擺了擺手,道,“她不是來求情,只是來訴苦的,她們孤兒寡母擔驚受怕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