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昨天去的哪家醫館?”顧若離看著男子,男子回道,“去的蔡氏醫館,剛剛也去了,想請他們換貼藥,那邊蔡大夫就推薦我來您這裡,說您擅疑難雜症,藥到病除。”
蔡氏醫館?她不認識啊,難道是想試探她的?
“火盛又遇熱助,上乘於腦,其精故散,精散則視物散。”顧若離沒有再去看對面的人,對男子道,“蔡家的大夫辯證並沒有錯。”
男子一愣,問道:“那……那我怎麼眼睛還沒有好。”
“沒有藥到病除一說。”顧若離寫了一張藥方,“滋陰地黃丸,每日三次一次一丸。忌吃辛辣,以果蔬為主,三日後再來複診。”
男子應了一聲,他娘就接了藥方應是,遞了十文錢給顧若離:“這夠不夠?”
“夠了。”顧若離接了錢交給張丙中,又交代道,“切記忌口。”
母子二人應是,扶著顫巍巍的出了門,他們一走霍繁簍就跟著出去,就看見那兩人與方才街對面的兩人走到了一起。
“這是霍大夫開的房子。”老太太將藥方遞給走過來的兩人,“蔡大夫,這位霍大夫說您的辯證沒有錯,只是這開的藥有些不同,您看我們是吃哪副藥?”
“滋陰地黃丸。”蔡正皺眉很身邊的對視一眼,“張大夫,你看看。”
張大夫接過來看了一眼,搖頭道:“居然用滋陰地黃丸,此人目赤瞳散,視物不真,就是火太旺,根本不需要清補,她的不對。還是清熱解火牛黃解毒丸最為妥當,”又道,“蔡大夫更勝一籌。”
蔡正含笑,將方子遞給他們母子:“吃誰的藥你們自己決定吧,這醫患都是互選的,若是不放心,你們再換一家也不是不行。”
“這……”老太太看看手中的方子,還是揪了丟在地上,道,“我們自然是信姓蔡大夫的,這牛黃解毒丸我們回去接著吃。”
蔡正一臉的滿意,頷首道:“不出三日,你的眼睛就能恢復。”便理了理衣服,昂首而去。
“我看是徒有虛名啊。”蔡正擺手道,“還勞戴大人打算提前開杏林春會,這樣的小角色,實在是沒有必要。”
張大夫贊同的點頭,回道:“還是去和戴大人說一聲,好讓他心裡有個準備。”
“蔡氏醫館的。”霍繁簍撇了眼那兩個人的背影,對顧若離道,“怕是你霍大夫的名頭太大,惹了這些人妒忌了。”
顧若離皺眉嘆了口氣,道:“那男子病症看似不危及生命,可精氣耗散,不滋陰補血只除風熱,只會雪上加霜……”她嘆了口氣,“所以說,我們這樣空降的掛著名頭的,能震懾人的同時,也難讓人信服。”
大家都不瞭解她,憑的就只是她解了一兩個雜症,遙遠的延州一個無關自己痛癢的大頭瘟,雖捧著,可到底還是願意相信接觸更多,知根知底的大夫。
人之常情,換做是她,她也會這麼想。
“有它在,怕什麼。”霍繁簍一副心中有數的樣子,說著話忽然眼睛一亮,指著外頭道,“看,威力來了。”
顧若離也回頭去看,就看到戴家的小廝趕著兩輛馬車過來,停在了門口。
“有勞各位了,今兒我做東,請大家吃酒去。”霍繁簍虛情假意的客套,“勞煩將藥幫我抬進去。”
藥是麻袋裝的,一包包從車裡抬下來,一會兒工夫,醫館裡就堆滿了。
“酒就不喝了。”戴二爺的小廝拿了個單子過來,“還勞煩霍掌櫃籤個字,我們的藥可是送來了。”
霍繁簍很乾脆,在桌子上沾了墨水,照著小廝手裡的單據就按了個手印。
小廝嘴角抽了抽,拿著東西走了。
“霍繁簍。”顧若離想起什麼來,拉著他往後院走,“梁歡找了間學館,你要不要和他一起去上學?”
她才想起來,霍繁簍是識字的。
“我?”霍繁簍白了他一眼,“沒空。”他話一落擺著手要走,顧若離拉住他,凝眉道,“你要做掌櫃,不認字寫字將來怎麼記賬。”
霍繁簍想說他有自己的辦法,可話到嘴邊他忽然看著顧若離,問道:“你嫌棄我?”
“我嫌棄你做什麼。”顧若離懶得和他解釋,“我是為你考慮,你年紀還小,不識字太不便了。”
霍繁簍嘿嘿笑了起來,點頭道:“也對,那你教我吧,每天十個字,你教完我練習。”就拉著顧若離,“就現在,走!”
話落,就顛顛的去拿筆墨,張丙中一個人弓著腰收拾藥,看見他閒著就怒道:“你真當自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