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停了一會兒,守門的婆子約莫看到他了,過了一會兒崔管事開門出來,霍繁簍掃了一眼目光冷冽,策馬轉身悠悠的走了。
崔管事頓時警覺起來,讓人關門落鎖。
白世英站在城樓上,腦中一直在想著製藥的事,百思不得其解,她製藥的過程也沒有和別人不同。
為什麼有外人在時,她的藥就不行了呢。
“還在想秘藥的事?”白徵走過來立在她身側看著她,她微微一怔頷首道:“是,想不明白。”
白徵淡淡的道:“我覺得區別不同,不是因為人的緣故……”他說著微頓,白世英一驚凝眉道:“你是說,手法?”
“嗯。只有這樣才解釋的通。”白徵望著她,白世英年紀不小了,在姑娘中她這樣還未成家的已算是老姑娘,可她卻是一點都不著急,打定了主意此生不沾婚事半分,想到這裡他不由想到他第一次到白府見到她時的樣子。
那時候她是七歲還是八歲,他已經記不清了,就那麼沉靜的站在白二夫人身邊,和白夫人之間的交流屈指可數。
若非介紹,他還當她是白二夫人的女兒,直到過了好幾日他看到她跟著白夫人進了藥房才知道,她是白家未來的傳人,而她未來的夫君是白凱。
大約,從那個時候他開始留意她吧,並不算多麼出眾的外貌,卻那般清冷驕傲的性子,讓他心生好奇。
他們相處的還算融洽,至少,從沒有拌過嘴,漸漸的隨著年齡的增長,她開始對他有了依賴和信任,他能感覺到他們之間的那種似有若無的情愫,很薄但確實存在。
這一點的發現令他很高興。
喜歡他的人不少,可得到白世英的喜歡,卻讓他格外的有成就感。
只是,後來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情,讓他們背道而馳漸行漸遠,她獨自一人離開了白府,徑直去了京城,幾乎第一時間他就知道她在石棉巷買了房子住下來。
可他並沒有立刻去找他,他也需要冷靜,所以緊隨其後他也離開了白家鎮,漫無目的的遊走著,遇到可心的地方會多住些日子,有時候卻是一刻都不想停留的趕著路……
人生在世,骯髒隨時隨地都存在,心魔時刻也附著著,所以,有些乾淨的東西,便越發的難能可貴,讓人忘不掉。
“你若是願意……可以我和說說你製藥時的順序和手法。”白徵柔聲道:“或許,我能為你解惑。”
白世英也沉靜下來,她的手法都是白夫人教的,哪怕就是翻曬草藥也是白夫人親授,白夫人也曾經告訴過她,所有的手法她必須記住,並且熟練……在製藥的過程不可錯半分,否則,許多的成藥出來,藥性就會天差地別。
她試驗過,所以深知白夫人說的對。
“你若不願意和我說,也無妨。”白徵並不在意的道:“縣主大約也是會的,你可以和她討論一番,若是她,她會怎麼做,又和你有什麼不同。”
白世英如醍醐灌頂,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找顧若離,便看著白徵笑了笑,道:“謝謝!”轉身下了城樓。
白徵看著她的背影,久久不曾動過。
顧若離正在收拾東西,見白世英進來就停下來,道:“你別一直想著這件事,等過幾日說不定答案就自己跳出來了。”
“方才白素璋和我說,讓我找你談談,我覺得他說的有道理。”白世英在書桌邊坐下來提筆將藥方重新默寫出來,“你看看,這幾味藥要是你制的話,你會怎麼做?”
“我?”顧若離頓時明白了她的意思,便猶豫的道:“這藥太複雜了,我不確定我能不能說對順序。”她思索了一下,將大概的順序講了一遍,道:“……至於蟾酥,我以往也做過一次,多是焙焦法,上一次在白府我聽說白家制蟾酥多以牛乳法制?”
蟾酥取法沒有多少的講究,但是製法很多,不同的製法藥性也大不相同。
白世英沒說話,顧若離小聲道:“怎麼了,是不是問題出在這裡?”
“是。”白世英起來回的走,回身將門關上,她貼在顧若離耳邊低聲道:“我取出後直接在紙上陰乾,並未炮製。”
顧若離聽著一愣驚訝的看著她,她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手法,驚奇的道:“所以……你的藥顏色略深?”
“我不知道。”白世英搖頭,顧若離想到了什麼,不解的道:“若只是手法不同,那二妮和崔樹進了藥房後也只是幫忙,何以藥就不行了呢。”
白世英負手來回的走動,忽然又停下來,道:“蟾酥,我口述他們二人合力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