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成親,或者,至少要讓對方知道能接受你的特立獨行。你融入不了生活,也改變不了生活,那就等著被生活改變啊……被他改變啊。所以我說,堅持你想要的,在不傷害別人的前提下。”
“娘。”顧若離第一次聽方朝陽說這樣的話,“您簡直是生活中的哲學家。”
方朝陽皺眉:“什麼是哲學家,聽不懂!”她又道:“想開點,自己折騰自己算怎麼回事,你自己調整不過來,我說多少道理都沒有用。”
“我知道。”她點頭道:“我其實很清楚當下的問題,我會自我開解的。”
方朝陽頷首,指了指隔壁:“那小子可還沒吃飯,你不去看看?”
“我內疚。”她嘆了口氣,“趙勳是因為我才動的手,是我連累霍繁簍了。”
方朝陽就笑了起來:“你可真是遲鈍,他打人是不對,可那小子也不是無辜的。你啊,聰明是聰明,可是太……”她想了半天,顧若離補充道:“對不感興趣的事情,就固步自封,毫無接受和理解能力。”
方朝陽點頭:“說你笨吧,你瞧你有的事情一點就透比誰都聰明,可是說你聰明吧,你看你為人處世的樣子,真是一塊木頭。我真是後悔那時候沒有帶你一起走,若是再重來,我是一定要帶你來京城的。”
方朝陽也後悔了嗎,顧若離看著她。
“這輩子,我唯一後悔的事。”方朝陽不想再說,“你自己想吧,別總鑽牛角尖,要實在想不通就出去走走,看看山水,視野開闊了見識的人多了,你的想法也就不同了。”
是嗎。顧若離心頭微動。
趙勳怒氣衝衝的回了家中,板著臉坐在桌案後面,吳孝之跟偷兒似的探頭探腦的在窗戶邊看著,周錚在一邊湊著,低聲道:“爺好像生很大的氣,要不要和他說趙正卿回來的事?”
“還是算了。”吳孝之道:“明天自然就知道了。”
周錚想想也對,指了指院子外面,“那我走了啊,我還有點事!”
“去吧。”吳孝之揮了揮手,又露著兩隻眼睛觀察這趙勳,忽然,一隻筆徑直朝著他面門飛射而來,吳孝之哎呀一聲蹲下來,那隻筆就釘在他身後的石板縫裡。
“將軍!”吳孝之委屈的推門而入,在趙勳對面坐下來,“老夫年紀大了,可禁不起您這樣的折騰。”
趙勳沒理他,靠在椅子上露出生人勿近的樣子。
“和縣主吵架了?”吳孝之湊過來看著他,趙勳抬眸掃了他一眼,幾不可聞的嗯了一聲。
吳孝之眼睛一亮,就傾了身體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先生做什麼。”趙勳皺眉,吳孝之一愣呵呵笑道:“卑職在等將軍娓娓道來!”
趙勳橫掃了他一眼,沒說話。
“您不說那老夫走了啊。”吳孝之搖著頭,一副嘆息的樣子,“霍小子跟只豺狼一樣就盯著縣主那塊肥肉什麼時候從您嘴裡掉下來呢,您這會兒要是鬆口,卑職敢打賭,轉眼功夫就能被那小子叼走了。”
“他敢!”趙勳冷颼颼的道:“看來,今兒這一腳還是輕了。”
吳孝之啊了一聲,驚愕的道:“您……您當著縣主的面動手了?”
“不動手難道要我寵著他不成。”他早沒了耐心,忍了很久了。
吳孝之撫額,在趙勳對面坐下來,道:“將軍啊……您是知道,那小子和縣主一起共患難過來的。不看他,您瞧瞧她對同安堂裡的幾位大夫,這麼久以來她同安堂的盈利可都是大家一起分的,還有張丙中那個賴著不走的徒弟,她是怎麼對他的。再回頭看霍小子,那小子再狡猾再壞,可是對縣主是很袒護的,跟只老鼠似的,什麼東西都恨不得撥拉給她存著,您怎麼能當著縣主的面動手。”
“那又怎麼樣,她是我媳婦兒。”趙勳當然知道,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才打人的。
吳孝之不是覺得不該打,而是不該當著面打,這多寒顧若離的心:“有的事您知道,可是縣主不知道,您認為他在搶您媳婦兒,可那霍小子回來後什麼都沒做,就跟以前一樣跟著她而已,老夫敢打賭,他連喜歡都沒說出口過。縣主這樣的性子,這種男女事不和她說,她是不可能自己體會到的,所以,您覺得是問題的,在縣主眼裡可都不是問題。”
“笨!”趙勳說完想起自己來,當初他好像就是直接說的,顧若離才表示認真考慮,答應相處試試看的……
這個女人,就連這種事也是一五一十的擺在檯面上說清楚的。
他一頭亂麻,實在是頭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