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賜了座,一眾人就嘰嘰咋咋的聊著天,顧若離坐在外側,方櫻身邊的女官在她耳邊低聲道:“娘娘請您去鳳梧宮坐坐。”
方櫻有孕在身,過年就沒有出來。
顧若離和方朝陽打了招呼,由女官引著去了鳳梧宮,忽然,遠遠的有個男子的身影一閃而過,她看著一愣問道:“剛才過去的男子是誰?”
“大概是太醫院的太醫吧。”女官笑著道:“要不然就是哪位公公的背影有些偉岸。”
她蹙眉,怎麼覺得那道身影看著有些眼熟,只是因為走的太快,她一時沒有看清。
她想了一會兒沒有想到,便丟在一邊沒有再管,去了鳳梧宮,陪著方櫻聊了一會兒,那邊要散了她便辭了出來,和方朝陽一起回了家。
李媽媽說他們一走霍繁簍就走了,也沒有吃早飯,急匆匆的樣子。
顧若離應了一聲,回房又接著睡了一會兒。
她們母女兩人沒有什麼親戚走動,過了年就安靜下來,各自做各自的事,轉眼過了正月初十,顧若離開始緊張起來,太皇太后從宮裡送來的嬤嬤來府中後,她就更加的焦灼。
每日從早到晚,不是收拾頭髮,就是沐浴泡澡,水裡頭又是精油又是牛乳,連著三天她幾乎連房門都不曾出,累的倒在床上,歡顏看著也咋舌,低聲道:“原來公主出嫁前都要做這麼多事啊。嫁個人可真是不容易。”
顧若離也以為就到了那天換上嫁衣,略打扮一下就好了,不成想這麼多道工序。
“不知道七爺那邊怎麼樣。”顧若離想到趙勳也被人這樣折騰,就覺得好笑,“歡顏,你去打聽一下,看看七爺這兩日都在做什麼。”
歡顏笑著應是,跑去打聽,下午回來就一副興致索然的樣子,“七爺根本沒有像您這樣,人天天在衙門裡忙著,和平時一樣。”
“真是不公平。”她嘆氣,門外就聽到嬤嬤隔著門道:“縣主,時間到了您該沐浴了。”
顧若離用被子蒙著,開始渴望早點將親事辦了,這樣就不用無休無止的泡澡折騰。
十七日那天,顧若離半夜就被拖了起來,依舊是老規矩幾樣,穿了衣裳上了妝,韓苗苗趴在梳妝檯上看的眼睛發直,“縣主,您本來就漂亮,這樣打扮一下就更加漂亮了。”
“我寧願醜一點。”顧若離拉著她的手,笑道:“將來你成親的時候可不要這樣,能簡單就簡單,要不然太累了。”
韓苗苗捂著嘴嘻嘻笑著,看著白世英道:“這話您應該和白姐姐說,我成親可還早的很呢。”
“怎麼說到我了。”白世英掩面而笑,道:“快吃點東西,要不然你要餓到下午才能吃東西。”
顧若離看著她笑著點頭,白世英一直都是婦人打扮,她曾猜測她是不是孀寡,或者和夫君和離……但是她今天能毫無避忌的來她的婚禮,便說明她起初想的是錯了的。
也許梳個婦人的髮髻,只是她怕她一個姑娘家在外面不自在罷了。
“阿丙他們來了嗎,在外面嗎。”顧若離想出去看看,同安堂的人並者醫局認識的幾位大夫和掌櫃都來賀喜了,可她卻不能出去,只能交代了霍繁簍,讓他在外頭待客。
“都在外面呢,他們沒什麼事,自己照顧自己就好了。”白世英含笑道:“焦姐沒有來,她說她不吉利就不過來掃興了。”
顧若離正要說話,那邊方本超的夫人一行人進了門,一屋子的孩子一下子鬧騰起來,等他們走了,三夫人又和齊六太太進來,又是一堆的孩子顧若離覺得腦子裡嗡嗡的響,木偶似的被人牽著線,木愣愣的有一句答一句,該笑的時候就笑一笑,該哭的時候就哭一哭。
一陣鞭炮聲傳來,過了好一會兒她就看到一身大紅錦的袍的趙勳被人簇擁著進了門,她還沒來得及看,頭上就被蓋上了大紅的蓋頭,眼前只餘下漫天的喜慶的紅……
她真的要出嫁了,顧若離定定的坐在椅子上,有人在她面前蹲下來,她知道是太皇太后指派來的沐恩侯府的一位表哥,她還沒有見過他……
趴在方家表哥的背上,顧若離去正院,方朝陽一個人坐在正廳的椅子,闆闆整整的。
顧若離和趙勳並排跪下來,趙勳敬茶,方朝陽端著喝了一口,道:“嬌嬌就交給你了,你……”她說著,後面的聲音變暗啞了下去,過了一會兒她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喉嚨,道:“也不多說了,快走吧,別誤了時辰。”
“娘!”顧若離喊了一聲,道:“反正離的近!”
方朝陽擺著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