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全城百姓的聲音,齊聲高喊。
“嶺南叛賊,謀朝綱,計忠臣,殺百姓,逆天下!”
這一道道的呼喊,聲音非常的整齊,震顫在人心頭上,他們聽著一瞬間都安靜下來,就連正在出城的兵都安靜下來,忍不住回頭去看。
“兒郎們,你等殺敵不是保家衛國,而是助紂為孽,天理不容!”
“兒郎們,你等殺敵不是保家衛國,而是助紂為孽,天理不容!”
“嶺南叛賊,謀朝綱,計忠臣,殺百姓,逆天下!”
這一聲聲,迴盪在京城上空,忽然,城外也響起了擂鼓聲,趙遠山的兵迅速聚集,對立著,齊聲高喝:“殺!”
“殺逆賊!”
“殺逆賊!”
“殺逆賊!”
裡應外合,聲音撞在一起,那麼清晰直入聽著的心頭,肺腑……城樓上趙梁闕臉色大變,喊道:“小霍,去看看誰在聚眾鬧事,一個不留。”
“郡王,現在殺豈不是正應了他們的話。”霍繁簍回道:“不如您回先回宮吧,這些口號改變不了什麼。”
趙梁闕也明白,現在去殺百姓,殺鬧事的人正好給他們話柄。
可是這個口氣,實在是難嚥,等著,等他大事成了滅了趙遠山,他定要回頭好好算這筆賬。
城樓下,許多士兵一臉茫然,他們一直以為趙遠山是叛賊,所以他們跟著趙梁闕一起護聖上,護朝堂,護天下百姓,可是現在……到底誰是叛黨,什麼叫聖上被趙梁闕囚禁了?
如果是這樣,那麼他們在這裡做什麼,自己人打自己人嗎?
這意義在哪裡,他們拼死拼活為的又是什麼。
許多人是從嶺南來的,但是也有許多人就是京城的兵,西山的兵,大同的兵,聽了那些話頓時止住了腳步,不知道是該往前走,還是往後退。
可是,沒有人給他們退縮的機會,韓鶴山對眾人大喝,道:“打氣精神來,不要給被人三言兩語蠱惑了心智,想想你們的家園,想想趙遠山這逆賊,我們現在就在替天行道,我們就在護佑先祖基業。”
“最後一搏。”韓鶴山喊道:“我們的援兵到了,你們看到了嗎。今天就是趙遠山的死期。”
那轟隆隆的馬蹄聲越來越近,眾人呆呆的看著,一時間居然沒有人應答,場面安靜的極其的尷尬。
前後不過一盞茶的時間都不到,這些人的心態卻發生了極大的變化……顧若離不知道前面的情況,甚至連離他們越來越近的馬蹄聲都沒有分神去聽,她撐著頭就著白世英的手喝了一口水,扶著肚子道:“給我吃幾口饅頭,我餓的難受了。”
“好。”白世英將凍的硬闆闆的饅頭架在火燒烤熱,撕著下來塞在她的嘴裡,低聲道:“我們要不要遷走,這裡恐怕一會兒就成戰場了。”
顧若離低頭將線剪短,和白世英道:“給他喂一顆藥,他腿上的傷太重了,今晚肯定要發燒,你在他身上掛個牌子,要多點精力護理他。”
“好。”白世英取了一顆藥出來,又看了一眼盒子裡所剩不多的藥,“藥不夠怎麼辦。”
顧若離皺眉,就聽到有人掀開簾子進來,“縣主,派出去取藥的人沒有訊息,屬下猜測一定是附近的藥被他們提前收走了。”
“嗯。”顧若離停下來看著孫刃,“我剛剛也在想這件事,你想辦法派人去一趟山東,看看周鴻霖那邊還有沒有藥。”
在牆角分藥的雪盞抬起頭來,道:“奴婢去吧,他可能不在濟南,奴婢知道他在哪裡。”
“行啊。”顧若離點頭,“你帶著幾個人護送著,騎馬繞行,記住一定要快。”
做大夫的沒有藥,就算是神仙也沒有用。
“好!”雪盞放了手裡的活,在門邊抓了衣服穿上飛快的跑了出去,顧若離停下來追出去,叮囑道:“把藥單帶上。”
雪盞又跑回來拿了單子騎上馬帶著人往西面。
顧若離看著她走遠才後知後覺的回過頭去,隨即滿臉的驚訝,喊道:“孫刃,那些……就是來偷襲夾擊我們的?”
“是!”孫刃點頭,顧若離看著感覺自己的聲音都被淹沒了,聽不清楚,“誰去應敵了?”
不等孫刃說話,就聽到轟的一聲響動,他們的後面打了起來,韓鶴山帶著人衝了出來,與趙勳這邊打在了一起,她心頭砰砰的跳問道:“韓鶴山帶了多少人出來。”
“估摸有三萬。”孫刃回道:“他就等著援兵到,前幾日都是在拖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