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毛氏的聖女?
“起來吧。”女子走過來,手搭在男子的頭頂上,俯視著他,道:“你不必謝我,你是受茅父的青睞和庇佑驅散了附在你身上的惡靈,你應該謝的是茅父,而不是我。”
“多謝茅父,多謝聖女!”男子服服帖帖言聽計從,女子頷首睨向眾人,聲音又高又脆,“諸位,往後若有病症,自可來求茅父,有茅父在爾必能百病皆消,無災無難長命百歲。”她說著,口中唸唸有詞,潔白的手腕上纏著的手鍊發出清脆的叮鈴聲。
大家一時間都安靜下來,便是顧若離也不由自主的被她的鈴聲吸引。
忽然,那女子的視線落在顧若身上,她慢慢走了過來,腳踝上的鈴鐺也同樣發出鈴聲來,一步一步好似跳舞一般,形態優美有種高潔驕傲之氣,她停在顧若離面前,語氣輕蔑,“你就是同安堂的靜安縣主。”
顧若離蹙眉,打量著女子微微頷首,道:“是。小姐是毛氏醫館的東家?”
“呵!”女子輕笑,“我不是東家,我們的東家是偉大的茅父……我只是他向世人傳達善意和溫暖的橋樑而已,我是毛氏的聖女,你可以叫我葉子……山間永不凋落的綠葉。”
“領教了。”顧若離含笑道:“對門相鄰,很高興認識你。”
毛葉呵呵一笑看著顧若離,道:“是啊,往後多多照顧才是。”話落,手一擺和眾人道:“今日問診已滿,自明日開始,我一日接診七人,若有需茅父庇佑的傷痛,儘管來這裡。”
話落,她踩著步伐慢慢進了醫館,方才在同安堂門前說話的婦人朝著顧若離挑釁的一笑,關了門。
嘩啦一下,眾人喧譁了起來,紛紛圍著方才受傷的男子看著,問著,那男子回道:“……我昏迷著,只覺得渾身滾熱,好像有隻手在輕輕撫摸我身上,等我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腿上不但血停了,就連我受的傷都不見了。感謝茅父和聖女的庇佑,讓我康復。”
他說著又跪了下來,朝毛氏醫館磕頭。
旁邊的人信服不已。
顧若離和楊文治一行穿過街道回了同安堂,張丙中喃喃自語的道:“不可能啊……難道真的有什麼茅父將他的傷還原了嗎。”
“沒有這樣的事。這世上或許有神明,可卻沒有哪個神明施過法術救過普度眾生。若是這樣,那這世上就不會有戰爭,更不會有我們大夫存在。”顧若離搖了搖頭,看向張丙中道:“你可記得方才那三人抬著擔架進來時的場面。”
張丙中剛才也站在門口呢,所以很清楚,他點頭道:“急匆匆的,那人渾身都是血,臉色也煞白的沒有血色。”
“我也看到了。”岑琛道:“著實驚了一跳,流了那麼多的血還想著回天乏術了。”
大家也都點著頭,可又想不出到底是什麼問題。
“孫刃。”顧若離和孫刃道:“你去跟著那個病人,看看他會不會再偷偷去對面。”
孫刃應是而去,直到下午才回來,大家都看著他,孫刃回道:“那人是城外的百姓,祖祖輩輩都在那邊,今天確實在山上砍樹時受傷了,許多人都看到了。”
顧若離無話可說……她懷疑對方是不是和毛氏一起的,是個托兒,演著傷重表演被治癒。
畢竟,他們進門後,她還沒有來得及號脈檢視傷勢,他們就已經被那個婦人帶去對面醫館了。
這一切都太蹊蹺了。
“這……老夫也想不通。”楊文治嘆了口氣看著顧若離道:“那位白姑娘呢,白氏和毛氏都是女子接班,作為傳承,她可能知道的比我多點。”
白家也是傳承女子的嗎,那白世英……顧若離回道:“我已經一個月沒有收到她的來信了,她人現在在哪裡我們也不知道。”
“大家都回去吧。”顧若離笑了笑,“不管他們用什麼辦法,若真的是將病治好了,那就是好的。”
楊文治也點了頭表示認同,“世間之大無奇不有,不管我們理解不理解,可事實就是如此,我們只能接受。”
“如果這樣也行的話,那還要我們大夫做什麼。”張丙中癱坐在椅子上,“都去做聖女好了,不管什麼病,嘰裡咕嚕念個一串咒語,再請個茅父來關照一下就痊癒了。”
方本超笑了起來,道:“聖女也不是人人都能做的,你沒聽她嘛,她是毛氏唯一的聖女,她來了京城沅江那邊就不再收治病人了。”
“往後我們同安堂的生意肯定要被他們搶走了。”張丙中嘆了口氣,道:“我們的大手術還沒做成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