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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脆響,素問一睜開眼,就看見嘩啦啦的玻璃碎片從她頭頂墜落,她還沒來及從沙發上滾開,一道黑影從碎了的窗戶裡翻進來,重重的壓在了她的身上!

“呼……”

冰冷的空氣,沉重的喘息,從身上的重量,素問判斷出壓在她身上的是個男人。

“你……是誰?”

她用力去推身上的男人,碰到的都是如鐵一樣堅硬的肌肉。男人的身軀如一塊千斤巨石,她根本撼動不了半分。

“滾開!我報警了……”

話音未落,一隻大手捂住了她的嘴。

“閉嘴,叫程光來!”

程光……是什麼人?她那時壓根沒想到收留她的獸醫先生的名字,她一直都“獸醫先生”“獸醫先生”的稱呼他,甚至覺得名字都是多餘的。

然而思維卻被滿口滿鼻的血腥氣攫斷了。從破碎的窗戶裡洩下的月光,照在身上男人的背上,素問這才發現,他肩上臂上,都是暗色的血跡。

眼中看到的這一幕,令她連呼吸都快停止了。循規蹈矩的活了十八年,聶素問從沒想過有一天她會遇到這種港產警匪片裡才會看到的血淋淋的場面。

正常情況下,一個普通人看到一個血人壓到自己身上是什麼反應?恐怕不是嚇傻了就是暈過去了吧。

聶素問也跟傻了差不多了。但她還沒忘記男人可能帶來的危險。

她用力撥開他帶著血腥氣的大掌:“你先起來,你起來我就幫你去找那個什麼……程光。”

男人的傷勢看起來很嚴重,剛才的恐嚇不過是虛張聲勢,素問沒費多大勁就撥開了他的手,用力的推搡著身上的身體。

男人鈍鈍的“哼”了一聲,配合著她,翻了個身,就仰面躺在地板上,對著天花板氣喘吁吁。說是氣喘吁吁,其實氣息也很微弱了,素問觀察了一會,覺得他差不多已經進氣多出氣少了。

素問剛才也不過是敷衍他,證實了他對自己構不成威脅後,轉身就去拿桌上的電話。

110三個數字還沒撥出去,一雙手覆在了她的手上,按住了她撥號的手指。

素問抬頭,是獸醫先生。

月光淡如水,從裂得差不多的視窗裡直直的傾灑下來。素問默不作聲的低著頭,拿著掃帚清掃滿地的玻璃渣。儘管這樣,也不能忽視那一直凝灼在她背上的陰冷視線。

剛剛躺在地上差點兒就要歇菜的男人,這會子就在辦公桌後面那張轉椅上,鷹聿般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自己。

素問想忽略這種目光都不行。

“素素是我的病人,會在這裡暫住幾天。”獸醫先生意識到了,一邊給他止血,一邊解釋道。

男人的目光在聽到“素素”這兩個字時突兀的顫動了一下,然後變得更加幽深,玩味般掠過她的全身上下,然後笑了聲:“程光,我還以為你的口味什麼時候變了。”

也是這個時候,素問那個“程光”就是獸醫先生。

獸醫先生哼了哼:“還能笑的出,看來不用給你打嗎啡了。”

碎玻璃掃完,素問又去擰來拖把,一遍遍的拖著地上的血跡。這才看清男人到底流了多少血。

一個小時過去了,桌子後面的手術還未結束。

男人雖然剋制著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是從他臉上大顆的汗珠和緊繃的表情,可以看出他有多疼。

素問是第一次親眼目睹取彈頭的整個過程,而在這個過程中,男人一直坐著,沒有打麻醉。屋裡甚至沒有開燈,獸醫先生站在他身側,下巴傾斜,素問頭一次從他臉上看到這種凝重而專注的神色,他手裡纖細的手術刀正割破男人的皮肉,剜進男人的血肉裡……

素問避開了目光,繼續沉默著拖地,洗乾淨血跡,再拖一遍。

屋子裡靜悄悄的,誰也沒有再發出聲音,迴盪著的只有粗重的喘息聲。

許久,伴隨著鏗鏘一聲脆響,素問看到獸醫先生放下了直起了身子,擦了把汗。隨著彈頭落進盤子裡,每個人心頭緊揪著的那口氣好像都鬆了下來。

男人看見素問一直緊張而又神奇的盯著那顆彈頭,突然間毫無徵兆的笑了聲:“你撿回來這丫頭倒挺有意思。”

程光扔下手術刀,冷颼颼道:“你也算是我撿回來的。”

然後向素問走過來,一張佈滿了絡腮鬍子的臉上,又漾起那種熟悉溫暖的笑容,彷彿是安慰她:“別害怕,就把這傢伙跟那些阿貓阿狗一樣照顧就行了。”

阿貓阿狗會半夜三更滿身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