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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部分

,將來也會死在這裡。”

棠深邃無底的眼中露出讚許。

陸錚不贊同的看著她,提醒:“你別忘了你是中國人!你只是被他擄到這!”

夕的眼中流出破碎的淚水:“那又怎麼樣?我已經沒有家人了,就算我回到中國,也是孤零零一個人,這裡才是我的家,我寧可死在這裡。”

陸錚擰眉看著她,半晌恍然:“這是你的決定?”

夕抽泣著,點點頭。

陸錚不再多言,回身一旋,躍出了庭院。棠的手下舉槍欲追,被他制止。

等陸錚走遠後,身影再也看不見了,夕才沉默的放下手裡的槍,垂下了頭。

唰唰唰,瞬時數把槍口對準了她。

棠恢復自由,立刻被僕人架住,放在擔架上,他的私人醫生連忙上前為他做急救處理,棠時而皺眉,唇上失血如紙般慘白,大顆的汗珠佈滿他的臉。他躺在擔架上,雙眼看著夕,夕讀懂了那眼神的意思,是失望。

醫生做好臨時的處理,僕人便要將擔架抬進去,棠終於將目光從夕的身上移開。

在離開之際,棠開口,聲音很低,氣若游絲:“放她走。”

夕的胸口一滯,自始自終低著的頭忽然間抬了起來,可她已經來不及看到他最後一面了,他們之間最後的距離,就在層層疊疊的僕人之間錯開了。

她僵立在庭院中,首領已經下令,沒有人會再要她的性命,卻也沒有人再理會她。夕像一團真空的空氣,在經歷了最初的迷茫不安後,突然間醒悟,向棠接受治療的房間走去。

僕人在臺階下就攔住了她:“首領吩咐過,他不想見你。”

夕的腳步僵在臺階下,幾秒後,仍是釋然。首領沒有殺了她,已經是最大的寬容了吧。

她失落了一會,舉步轉身,走了一步後,又再次停下,回頭:“告訴首領,天亮後政府軍就會攻打則立,他們的兵力遠遠大過我們,等包紮好,就勸首領暫且撤離吧。”

夕失魂落魄的離開了首領的宅邸,上車。她明白背叛了首領,在金三角再無她立足之地,可她也為了他背叛了祖國,不可能再回中國去,一時間,夕感到無限的茫然,坐在駕駛座裡,車子打著了幾次火,可是又重新熄火。她不知自己該往哪裡去。

順著山路下山,她在茫然的夜色中賓士,直到進城,仍是沒有想清。沉重得令人透不過氣來的黑夜終於撕開了條口子,隱隱能聽見港口的海浪聲。

夕坐在車裡點菸,還記得中方作戰指揮部發給她的指示,獲得該國特許的作戰許可的中國特種兵會趁夜滲透進敵後方,在天亮的時候配合當地政府軍實行掃蕩。而她和陸錚負責裡應外合,捉拿武裝分子首要人物。

可最終,猶疑不定的她,還是選擇了背叛國家。

儘管金三角是個作惡不斷的地方,是政客眼中的毒瘤,是全世界毒品的中心,但這仍然是她的家。她在這片罌粟田中長大,如今這裡將被摧毀,她也將同它們一起被毀滅。

菸頭的火星明滅,她深吸一口,滲入肺腑的嗆味。

首領不許她吸菸,不許她沾一切會上癮的東西,首領把她當作最精銳的尖刀來打磨,可這把刀,最後卻刺傷了他自己。

她嘗著香菸的味道,麻痺著心裡的痛,心想,原來煙是這樣的作用,難怪世人如此愛它。

她下車,走到碼頭邊,和碼頭起早運貨的工人們一樣,坐在岸邊等著,將雙腳懸空放在湄公河蒸騰的水汽上方,恣意的搖擺著。

瞧,這裡才是她的熟悉的家園,來自世界各地的商人運來昂貴的汽車,電器,帶走絲綢,寶石,高純度的蔗糖和橡膠。而當地人民,用汗水和灰塵,廉價的勞動力才能換一口飯,貧窮和富貴,如此鮮明的兩個世界,蠅營狗苟,飢渴了一個世紀。

不知道河的彼岸,那個她出生的國家,據說在幾十年前與這裡如出一轍的地方,是否會不一樣?

她記得第一次聽說這個國家,就是首領在教她寫漢字時告訴她的。首領說得很模糊,當她想問得再多一點時,他卻閉口不言了。後來她才知道,因為首領也沒有去過那個國家。據說,是他們的故鄉的國家。

他們都是有家不得回的人,因為懂得了,所以才不忍心。

首領教她寫漢字,送她上學,督促她學文化,告訴她,逼得不已佔山為寇,卻不成為真的流寇。她長大後,成為他最得利的助手,在世界各地偷東西,殺人,幫一個政客去殺另一個政客,幫一個商人去偷另一個商人的東西,卻從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