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問有點氣,抬起脖子,狠狠的咬了他一口,誰知陸錚也扯過她的肩膀便咬上去,帶著恨,用了力氣,對她毫無憐惜,不僅是報復,好像要把一直以來所有的不耐一下子宣洩掉。
她疼得整個身子都縮起來了,卻沒有躲閃,也無處可逃。手插在他的頭髮裡,硬硬的要受他這一口。她疼痛極了,以為要流血了,誰知他鬆開了嘴巴,頭就貼在她肩膀的位置上,黑漆漆的眼睛,明亮的看著她。
月光下的他,變得模糊,隻身材異常的修長矯健。和當地人在罌粟田裡曬得發紅健康的膚色不同,他白淨的近乎透明的臉,那樣沉默,那樣英俊,那一個受了委屈終於能夠報復卻還未盡興的表情,孩子一樣的。她從沒見過的陸錚。
這麼多天,他眼睜睜的看著她和郝海雲在一起,一聲不吭的看著,只能看著。
彼此都對對方恨透了,愛極了,分不開,又捨不得。除了抱緊彼此,彷彿不知道還能做什麼。
她的手從他的頭髮裡滑下來到他的臉頰上,揚手就是一個清脆的耳光:“什麼時候學會咬人了?”
他卻抓住了她的手,放在臉龐上貼著,含著她的手指一根根吸吮著:“……今晚留在這裡吧?”
……
……
……
這一夜,她在他臂彎裡睡著,他有時睡著,有時又睜開眼看她,確定她的存在。她睡得那樣好,他抑制住自己要吻她的衝動,手指徘徊在她美麗的臉上。有一種錯覺,也許他歷盡艱辛來到金三角,就是為了守護她這一刻的美麗睡顏。
晨曦微露,寺廟的鐘聲遠遠傳來。
朝陽的光穿過鐫花的窗安靜的投在室內,這會是一個熱天氣。
懷裡的人兒微微動了動。
陸錚低頭,輕輕的拍拍素問的肩,她醒過來,揉著惺忪的睡眼,撐開眼皮看他:“早安。”
“早安。”
時間空間彷彿都發生了錯位,他們還在北京,在那個溫暖的巢。
陸錚勸哄著讓她去床的另一側去睡,她翻了個身背對了他,他吻她一下,才坐起來穿衣。
為她打水洗漱時,經過夕的房間,門開著,裡面沒人。
夕一夜未回。
這所院子是棠贈給夕的。在他所有的手下里,沒有人擁有過這樣精緻的院子。
若說這個男人無情,他待夕,的確是所有人中與眾不同的溫和,細心。卻又很好解釋,因為她是他最放心最得力的助手,從沒有過失敗的任務。
陸錚從井裡打了清涼的水回到房間,素問還閉著眼,可是已經醒了。
他走過去吻她的額頭,直教她睜開眼睛,那一雙眼,黑白分明,太聰明瞭一些。陸錚輕聲說:“我是誰?別叫錯了名字。”
素問微微一笑:“陸錚,我是誰?你也別叫錯了名字。”
陸錚也笑,在她身邊躺下來。素問枕在自己的胳膊上,眯著眼睛向外面看,熱天氣,白熾的陽光穿過百葉窗投射進昏暗的房間裡,陸錚仰面躺著,一手摟著她柔軟纖細的腰肢,她的身體上,輾轉的曲線,一粒一粒細密的汗珠,樹的枝葉和窗欞的影子,是在面板上書寫的詩篇。
“你和我差不多時候來到這裡,為什麼好像什麼都知道?就像當地人一樣。”
“因為你從沒有用心。而我如果忽略了任何一個細節,可能就會喪命。”
素問聳聳肩:“我只對我喜(www。99down。net…提供下載)歡的事物用心。”
“那你喜(www。99down。net…提供下載)歡些什麼呢?”
“演戲,旅行。還有涮羊肉。”
陸錚從胸腔中發出低沉的震動,隨即笑問:“那你討厭什麼?”
“你。”她立即回答。翻身趴在他胸口看著他。
陸錚把手搭在她額頭上,拂開她遮眉的劉海,低笑出聲:“謝謝。”
素問抱住了他的胳膊,說:“你來金三角,除了要找到我,還有別的什麼任務吧?”
陸錚斂起笑,靜靜的注視她。她的口氣認真,一點不像開玩笑。
他沉默的點點頭。
“那是什麼任務?重不重要?”
陸錚繼續沉默。素問也沒再追問,似乎答案是什麼對她來說並不重要,她在乎的只是:“我們離開這裡吧?離開這該死的金三角。我想回家了,想街頭的麻小,東來順的涮羊肉,我還想沫沫,想媽,想馮湛……我們現在就走吧?晚了他們可能就要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