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瞬間眉開眼笑,抬起胳膊衝他揮了揮。
郝海雲也笑了笑,回身爬上大象,象隊的身影,漸行漸遠。當隨行人員的隊伍全部離去後,素問看到一個淡灰色的身影混在人群中離去。
她怔了一下,看看四周,快步跟了上去。擦肩而過的僕人沒有人管她,棠不在,便沒有人把她當貴客,況且她們語言不通,也是雞同鴨講。那些僕人不僅沒有阻攔她,反倒是刻意的在避開她。
陸錚知道她在身後不遠不近的跟著,他沒有回頭,保持著勻速的腳步來到宅邸後的車庫。
素問在車庫外的樹墩後藏著,過了一會,一輛破舊的吉普車從車庫裡開出。她在思索要不要衝上去攔住他,這時,車的聲音已來到她藏身的近處,一道車頭燈光正打在她身上,素問瞬時無所遁形。
擋風玻璃後,露出一張面無表情的臉:“上來。”他朝她伸出手。
素問愣了一下,不知道他什麼時候發現自己的。
她沒有去碰他的手,從另一邊跳上吉普車,“砰”的關上車門。
駕駛座上,那雙素來充滿冷硬的黑色眼瞳,慢慢斂聚起某種類似於柔情的眸光。
“跟了我這麼久,想讓我帶你去哪?”
無頂棚的吉普車,熱熱的空氣灌在她臉上,她抿了抿乾渴的唇,坦白的說:“下山,去市集。”
她不知道他會不會同意,也許轉頭就把她扭送回去關押起來,可是他竟然只是笑了一聲。素問總共見過他兩次,每次他都是面無表情的,除了冷漠之外,還有點肌肉僵硬的感覺,這是她第一次看見他笑,上揚的眼角露出細細的紋路,笑得那樣爽朗,毫無芥蒂。
他說:“跟你一起來的男人是你什麼人?他不是叫你不要亂走嗎?”
素問卷曲的長睫毛下,那雙大眼睛瞬間變得充滿攻擊性起來。
“那你呢?你不是夕的保鏢嗎,為什麼不跟她去清萊?”
陸錚按耐住,斂起神色發動吉普車:“這跟你沒有關係。”
素問扭過腦袋,臉一揚:“我的事跟你也沒有關係。”
車開得很快,老舊的吉普車在嗡嗡的轟鳴聲中,幾乎有種要散架的錯覺一路順著盤山公路下來,車速快到底盤都微微飄起來,無頂棚的吉普車,悶熱的風呼哧不停往她臉上,眼睛裡,鼻子裡,耳朵裡灌,每次轉彎的時候,她都有種車身要衝出懸崖的錯覺。
山路寂靜,蟲鳴與汽車引擎的聲音,交錯的響。
到了山下,有持槍的政府警察,要他們下車盤查。陸錚從車上掏出一份褐色本子的證件,對方掃了眼車裡的素問,嘰裡呱啦說了句本地語,素問聽不懂,仰著頭張望。
陸錚回頭對她說:“他們要扣押山上的車輛,我們只能下車步行。”
素問看一看前方:“這裡離市集還遠嗎?”
“遠。”
“有多遠?”
陸錚看看日頭:“要坐車,還要乘船過河。”
他等著她退縮,沒想到素問一刻也沒有猶豫,跳下車說:“好,帶我去吧。”
山下不遠就有一座車站,車站旁有賣椰子的。當地最原生態的飲品,毛茸茸的椰子,殼非(www。kanshuba。org:看書吧)常堅硬,賣家使用半彎的鋒利的刀,用力劈下去,上面裂開口,流出金色的汁水,素問舔了舔乾澀的唇,陸錚走過去,付了幾個硬幣,把癖好的椰子插上吸管,拿過來給素問喝。
素問默不作聲的捧著椰子,眼睛卻盯著那劈開椰子的刀。
陸錚說:“你在這裡等著,我去買車票。”
等他走後,素問走到賣椰子的攤位前,掏出一張紙幣,美金,在賣家面前晃了晃,然後用中文說:“我要這個。”
賣家精明的眼珠轉了轉,把刀遞給她。
那是烏亮的精鋼,堅硬又鋒利無比,素問用指腹撫過刃口,迎著陽光看刀尖,非(www。kanshuba。org:看書吧)常滿意。
她趁陸錚還沒回來,用油紙把刀包起來,回身塞進揹包。
他們乘坐一種雙條車,相當於當地的巴士,顧名思義,有兩排座位。車廂擁擠而燥熱不堪,有本地的農民坐在過道里,小孩子在哭泣,有時笑,嘈雜聲裡夾雜著車上播放的音樂,樂聲也是靡靡的。鼻息間有綠植物和茶葉的清香味,人體的汗味還有風油精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纏繞著樹的影子。
車廂不是全封閉的,素問扭頭看背後的風景,城市背後就是黑色泥土的山,覆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