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場,除卻這一場小小的鬧劇,一切仍舊是衣香鬢影,歌舞昇平。
譚曉林,楊宗賢,郝海雲,波剛四人,站在香檳塔下,一齊舉杯:“合作愉快!”
接著是迭聲的“合作愉快”,波剛用標準的普通話說:“譚先生,現在東南亞一半的冰(蟹)毒生意都是走你的渠道,以後還要多照顧小弟啊。來,祝你生意越做越大!”
譚曉林哈哈大笑:“還是得仰仗你們這些兄弟的照應啊。”他說完,別有深意的瞧著郝海雲,“波剛你有本事啊,我記得郝以前是絕不碰毒品生意的,這次要打通北方生意,全得靠郝啊。”
“譚先生嚴重了,我做點小本買賣而已,哪有您這裡,氣勢恢弘。”郝海雲謙虛道。
譚曉林直搖頭:“我這裡是山高皇帝遠,想怎麼逍遙怎麼自在。你在皇城根底下,能做出這樣大的勢力,我才該向你看齊。兄弟們,你們說是不是?”
自然是一呼百應。眾人再次舉杯,連一直沉默寡言的楊宗賢也露出了難得的笑容:“今晚既然這麼高興,我也有份禮物要送給大哥你。”
“哦?宗賢你還準備了禮物?”譚曉林放下杯子,一臉好奇。
“大哥你之前不是懷疑我們的人中間有臥底嗎?這趟回來,我已經查清了這臥底的底細。”
一句話,令現場所有人都震驚了顏色。原本高漲熱烈的氣氛像被人按下了按鈕似的,瞬息間冷卻了下來,沒有人再喧鬧說話,偌大空曠的草坪上甚至能聽的見此起彼伏的呼吸聲。
傅曉雅手心裡都攥出了汗,不安而緊張的朝陸錚看了眼。
陸錚不動聲色的牽起她的手,在她手心按了按,示意她保持平常心,別被看出什麼來。
譚曉林狐疑的眼神從眾人的面上緩緩的掃過,目光如炬,攜著萬鈞的氣勢。有些人被看一眼就渾身發抖的低下了頭。還有人用四處張望來緩解心中的緊張,當譚曉林的目光掠過陸錚時,他便如平常一般昂首挺胸站著,驕傲的抬了抬下巴,甚至回了譚曉林一個淡淡的微笑。
譚曉林忽然勾唇笑出聲來:“有意思。宗賢啊,你先別告訴我是誰,今晚氣氛這麼好,我不想見血。這事明早再處理,也讓我看看我猜得對不對?”
這事兒便在各自心懷叵測中蓋了過去,一轉眼,又是觥籌交錯的熱鬧場景,只是這時,恐怕沒多少人真心喝酒了。
另一邊,那群圍繞著傅曉雅的青年已經散去,偏僻的樹蔭處,她一把拽住陸錚的西裝袖子:“你還想去看她?你是真瘋了!”
陸錚冷冷的看著她:“不要在我眼前玩這些小花樣,傷害她,對你,對任務,沒有一點好處。”
傅曉雅彷彿被戳中痛處,緊抿著的下唇被她咬得沒有了血色:“是,我承認這次是我公報私仇,我錯了。但你沒聽到剛才楊宗賢說什麼嗎?他已經抓到誰是臥底了,這種節骨眼上,你怎麼還敢去冒這種險?說不定就是你剛才在別墅被人看到了,才叫楊宗賢拿到的把柄!”
陸錚卻顯得冷靜鎮定得多:“這件事並沒有那麼簡單。我們的檔案在加入任務之前,都已經被洗乾淨了,他們不可能查到蛛絲馬跡。這件事只有兩個可能,第一,在這群人裡,除了我們,還有的別的臥底。第二,就是楊宗賢和譚曉林私下商量好了,故意在今晚晚宴上故弄玄虛,好引那人自亂陣腳,自己露出馬腳來。”
“……”傅曉雅怔怔的聽著,驚覺自己剛才的失態,希望不要被譚曉林正好抓個正著。她回想了一陣,冷靜下來,“既然你也知道他們是故意引咱們上鉤,那你不是更應該小心行事?”
“……”這次,換陸錚沉默了。
怎麼能,怎麼能放得開她?那樣爛醉如泥連腳步都不穩的聶素問,尤其今晚,陪在她身邊的是另一個男人,他們睡在一間房。他只要想一想,都覺得頭要炸開似的痛。
傅曉雅上前一步,拉住他的手:“忍一忍吧。這次幾方勢力在憑祥聚頭,是一網打盡的好機會,上頭已經開始部署行動,只要順利熬過明天……”
是啊,只要熬過明天……
陸錚喃喃的默唸著,試圖說服自己,可是來不及了啊,就在今晚,今晚……
侍者走後,素問腿一軟,就無力的跌在地板上,背靠著牆壁而坐。視線越來越模糊,泠泠的月光下,一個人朝她走了過來。
他的手搭在那侍者的肩膀上,似乎說了什麼。
然後他走了過來,彎下腰,抱起她。
素問無力的勾著他的脖子,他身上有種青草的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