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郝海雲一翻身,幾乎是撲上來,將她重新鎖回自己的懷裡,下顎擱在她的鎖骨處,新生的鬍渣輕輕摩挲著,有一種異樣的麻癢。
素問本能的反感這種身體碰觸,她掙了一下,郝海雲立刻箍得更緊。
“不要動,我不會對你怎麼樣。就這樣讓我抱著!”那聲音低沉而淳潤,混雜了鼻音,讓人呼吸微窒。
“……我幫你鋪床吧。”素問緩慢而堅定的推開他,還未被制約的手掌撐在他的胸前,略一用勁。他的眼中,便劃過一絲近乎受傷的痕跡。
手,始終沒有鬆開。
素問無奈的停下來,回頭看他:“有些話,難道一定要說明了嗎?”
郝海雲仍然固執的不肯放開她,只是挪開一個距離,直直的望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無比清晰的說:“素素,你太篤定了。人是會變的,尤其是感情,是人力最無法去控制的。以前我不懂,以為能傷我這麼深的,一定是我最愛的。我承認我對你不好,你要恨我,逃開我,我都能理解。我唯一有的就是時間和耐心,我可以慢慢等,只是,素素,你要告訴我,要怎樣才能將你牢牢抓緊?”
素問無言以對,只能回望著他,安靜而無力。
原來他心明如鏡。
也許他說的是對的,這世上,尤其是感情,是最飄忽不定的。曾經以為刻骨銘心可以銘記終生的愛情,在分開後三五年,再提起,也不過是唏噓一笑。
很多年後,她會不會也忘了陸錚呢?
她自己不知道。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現在忘不了,而且想起來,就會疼一疼。
好半天,她才囁嚅著說了一句:“你不需要等……”
郝海雲扣住她的手指,慢慢的鬆了開來,他瞟了一眼,唇角勾起,輕笑:“等不等,是我自己的事,現在這樣已經很好了。你還記不記得,從前我碰了你哪裡,你就把自己關在浴室,恨不得把那塊皮給搓下來。有一次我借酒親了你的頭髮,第二天你剪了一頭雞窩似的短髮回來,我氣得差點把你給斃了……素素,你可真倔強。”
素問低下頭,默默的轉開臉避開這個話題。
從前,總是從前。
從前的事,又有多少是能重新來的?如果回憶能支撐著一個人活下去,那她現在便不必這麼痛苦。那些她避之不及的過去,對他來說,一件件似乎都是可愛的事。而她珍藏著的和陸錚在一起的點滴幸福,如今卻變本加厲的扎痛著她。
如果能忘記過去,活著會輕鬆很多。可郝海雲顯然不這樣認為,他興致勃勃,滿懷感情的說起從前的事情,說起那個從前倔強得像一塊石頭似的女孩如何如何的有趣,如何如何的讓他哭笑不得以至於一生一世不能忘懷。
他訴說的時候,素問有種置身事外的感覺。
故事裡的女主角,是曾經的她嗎?
郝海雲在娓娓動人的講述裡,忘情的托起她的臉頰,他的手扣在她的腰上,慢慢的俯下身,臉孔離她越來越近。
素問迷惑的看著他……
然後——
門被推開了。
素問像一隻受驚的小鳥,驚慌的推開他,回過頭去。
一張陌生的臉孔,只能看得出是中國人,他站在門口,正準備說什麼,見到房裡的情形,幾不可見的僵了僵。
郝海雲不悅的挑了挑眉頭,問:“你是誰?”
那個男子很快的調整了自己的失態,然後如什麼都沒看見一般,漠然道:“首領讓我來問郝先生睡下了沒?如果還沒的話,請到花園一敘。”
“知道了,我這就過去。”郝海雲冷靜的把素問往身後一拉,淡淡的回答道。
男子點點頭,然後禮貌的倒退了出去,那雙不帶任何情緒,冷靜自持到讓人心驚的眼睛,在轉頭的一瞬,黯了黯。
也或許,那只是光影的遊戲。
可是,素問的心,在那一刻,動了動。
男子出去後,郝海雲也沒有再進一步的打算,他伸手過來將素問的領子攏攏好,很細心的(www。kanshuba。org)看書吧好裙子肩部的褶皺處,然後用手指彈了彈她的臉頰,很認真的說:“等我回來,別走遠了。”
空氣裡頓時又充滿了那股子曖昧的味道。
見素問不自然的移開視線,這才鬆開她,轉身到衣帽鏡前將衣服整好,這才走出房門。
棠在花園裡等他。
巨大的熱帶植物下,擺了一張中式的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