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殤若。”她的背後傳來了一道喚聲,通常這般的喚聲,只有一個人,便就是她師父的王弟,北鬼焰王。
“師父……”她抬頭看向即墨予漓,即墨予漓輕輕地點了點頭,帶上了春意濃濃的笑意,師父,笑起來,真好看啊。
“去吧,跟他告個別。”說著,即墨予漓便就跨出了步子,從她的身側旁挪開,她的視線順著轉了過去,就見著即墨予漓的手掌在北鬼焰王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便就站到那前方的忘川江邊。
“殤若,這是予焰剛去塵世尋來的。”說著,北鬼焰王將手心裡的那一條純白色的髮帶遞了過來,素髮絲帶,可是想要纏繞著呢?
連殤若搖搖頭,這樣的髮帶,可是北鬼焰王在塵世之中尋來的,怪不得,這幾日不見了他的蹤跡,卻是去為她置這一縷純白色的髮帶。
“總還是我不配吧。王兄,還是做了你的師父。所以,你連這樣的一條髮帶,都不願意接受了,是麼?”殤若將眼波放在了那飄飄如仙的風姿,師父。可是,北鬼焰王的眼裡面,帶著的,是一抹被悲傷覆過的波紋。
而這樣的波紋,讓連殤若的心,有隱隱生疼的跡象,他對她是這般好,好得,都要讓她留下淚來。
手指輕轉,將北鬼焰王手心裡正隨著江風飛蕩的髮帶接到了手裡面。“殤若,今日便就要告辭了,焰王,保重吧。”
她跨出步子去,北鬼焰王的臉上,泛起了苦笑,無論忘了,還是沒有忘,她的心裡,都沒有他即墨予焰的位置,如若,如若,他是叫做即墨予漓該是多好,一字之差,身份,卻是繆以千里啊。
“要是,曾經先遇上你的是我,該是多好。”連殤若的身後,隱隱傳過來了即墨予焰輕柔的呢喃。那一番言語,卻讓殤若不懂,她最先遇上的,不就是他即墨予焰麼?她回過頭去,北鬼焰王的面上,一派清明的淺笑,她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可是,淺笑背後面的感傷,只有即墨予焰自己知道,即使是痛徹心痱,也絕對不想要她為他擔一絲的心。如果這樣能夠讓你愉悅,那麼,予焰,會放下一切,包括你,連殤若。一如你當日放下王兄那般。
一句保重,又怎麼能夠將他滿心的失落訴盡,言語總是這般能輕易說出口,一世的浮生,煙波裊繞,誰又忘了誰呢?
連殤若的腳步踏上了那前世塵的路,黃泉長路,幽幽之地,卻在這一次,回了頭。只是,這一次的回頭,是好還是壞,回答的,只有那被消失了的記憶。宿命,還是宿命,無論天神,還是這一抹凡塵的遊魂,都無法避得過去。
“阿若,跟著為師走這一遭,可否會有遺憾?”即墨予漓撇了一眼還站在那殿門外的王弟,別離,從來是這般的傷人,這幾日,他的思緒裡,開起了記憶的花蕊,所有的過往,或許不在重要了吧。
重要的,是他以後,為了這個弟子,雖則,是為了避過鳳綾仙子的糾纏。鳳綾,他微微地嘆了一口氣出來,父君說他當初在大婚之時將她拒之了去。總歸是他負人在先,如果沒有他在,那麼,鳳綾,便就會在人前好處一些。
“閻……師父。”閻君殿下,至此之後,是她的師父,只是,萬千光華籠罩的閻君殿下,卻是因著要避開鳳綾仙子,才做她的師父。
“阿若,為師複姓氏為即墨,可不是姓閻。”冰涼的語調,如那湧動的山河水,一寸一寸地將她的心撫過。
“師父,塵世,是什麼樣子的呢?”她有些好奇,自她睜開眼睛的那一天起,她記得的,就是那光華無限的大樂九華宮。
對於其他地方,她一概不清楚。成了即墨予漓的弟子,完全是因為能夠去得塵世見見世面。
“塵世,為師去的日子,不比你多。只不過,只是從予焰那裡得知一些塵世之事罷了。”予焰。她轉過頭去,只有生魂行進的步子,卻少了,那一抹送她這髮帶的即墨予焰。
“師父,那這樣的話,我們是要先去找個落腳之處麼?”連殤若看得師父將頭輕輕點了一下,便就見著師父那卓絕的身姿,朝著那鬼門跨了過去。
轉過了那豎了兩盞白色素布裹的燈盞的石門,她就能看到一方松木叢生的林子,那林子散發出的氣息,十分的清冷。
“阿若,前方便就是塵世,在塵世之中,切記不可將自身的身份宣給他人,否則,就會是一場災劫。”即墨予漓的面上,有一些凝重之色,他幽冥閻君的身份,本來就屬是暗黑地界,如若被塵世之人知曉,那麼,於他們行事,萬分的不利。
“殤若記下了。”連殤若的麵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