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的疼愛,在塵凡數年的流漓生活,她的身上,一直所渴望的,便就是爹孃的疼愛。
菩薩挪開身影,她便看到了自己的血脈肉身,肉身上頭,膚質雪白,被金光籠在護魂鏡裡頭,護魂鏡,這可是東華帝君的法器啊。
為了她,竟然能夠捨得。
心裡說不難受是假話,她的心裡頭,其實怨他們的是極少的,但是怨得最多的,卻是命數啊,命數使然,由不得人反抗。
一旦反抗,便就如她一樣,上得鎖魂臺上頭,鎖骨滅魂,鮮血淋淋。血跡將那命數染成了血色,縱使是再精幹的軀殼,在此面前,也必得被壓彎了脊樑。
“菩薩,這是……”她的聲音已經接近了顫抖,就算她是知曉了這一切的一切,她還是想要問出口來,唯有問出口來,她才不會覺得再悲傷,不會覺得那流漓的日子裡頭,孃親的那一句道別都來不及說的疼痛,揪疼她的心。
“既已知曉,又何必讓貧僧來言說呢,殤若,血脈肉身就在此處,而用與不用,全在於你自身啊。”大輪明王菩薩,只輕輕的一笑,將所有的決定全交於殤若,作為出家方外之人,於塵凡之事,必不能假以自手。
用與不用,全在於她自身。
她,是用,還是不用呢……
這個決定,極為的沉重,不用,不止是付掉菩薩的恩情,而且還將她所要想得到的所有爹孃之情,也盡數付之一去。
爹孃之情,對於如今的來說,是多麼可渴望而不可即啊,她從來都沒有怨恨過爹孃,孃親將她棄之塵凡,從來不是因為不想要她,只是因為孃親怕她被塵凡的凡人以火焚燒她們的屍族之身。
而今,不知者不為罪的道,師父已經不止一次在她的耳邊提起過,她又怎麼會不再瞭解的呢。
她微微一笑,對著菩薩點點頭。爹孃賜於的血脈生魂,還在她的身體裡頭不停地運轉,她連殤若沒有資格,也沒有什麼地方能夠捨棄自己親身的爹孃。
菩薩身上的柔和之光更甚以往從前,殤若這個孩子,什麼都看得通透,什麼都看得十分的明白,以至於才有了現今的這番作為。
功德無量,必有後福啊。
抬手一揮,一道金光自袖口裡頭閃出來,使得連殤若的整個生魂身上,染了一道十分耀眼的金邊,“阿彌陀佛。”菩薩的臉上頭,是帶著溫暖的色彩,他看著殤若一步一步地往著前頭走著。
血脈的肉身,是她現在前行的目標,她的眼光裡頭,含進了淚來,那淚光閃爍之際,卻是她那一具同樣貌的肉身。
她眨了眼睛,有一道淚劃過了她的臉頰,光彩之下,能夠明顯的看得清那淚水的痕跡,上得鎖魂臺,竟然還能夠有這樣的回光之期。
魂魄被束,化成了一道光彩,後慢慢注入進了肉身裡頭,在肉身與著生魂相接的那一刻,她能夠感覺到了那明顯的疼意,刺疼感是這樣的明顯。
不過,在那身體裡頭,她感覺到了一絲絲的溫暖,溫暖襲人,如那日在塵凡裡頭,從窗臺透進來的陽光,如沐春風。
眼皮變得有一些輕淡,她的身體與著生魂相融,身上的力量便就已經開始凝重,就連這肉身上頭,血脈順流的湧動,都能明顯地感覺到。
有燭臺的光線在她的眼波里頭不斷起伏,眼珠子不停地轉動,轉動,在極致轉動的時刻,戛然而止,墨色的眼珠在轉動開,她輕輕一笑,能夠醒來,真好。
能夠看到燭光的感覺,也真好,護魂鏡在她的周圍泛著的是柔和的彩光,她能夠感覺到護魂鏡對她是無比的親切的。
想必是東華帝君,她的親生父君,父君,這個詞對於她來說,是陌生而又親切的,她在塵凡,能夠喚得晉國公晉祈為爹爹,那麼,對於東華帝君,這個親生的父親,她又有什麼的怨恨呢。
“有一些事情,還得自我看得通透,東華帝座的前番行事,是因為鳳綾仙子的關聯,殤若,你可還記得,那鳳綾仙子可是他的養女,有養之一字,便是恩情也是交情,情,從來沒有人說得清楚。”
大輪明王菩薩朝著殤若走近了一些,“你入得塵凡經歷一世的恩情,時辰,總是公正無比,但時辰裡頭,附帶的,還有情之的漫長。越過得久遠,情義,便越發的濃厚。”
殤若垂下眼瞼,菩薩說得很對,相處得久深了,即使心下有怨恨,也會一點一點的減輕,關乎於情的話,又怎麼不同呢。
東華帝君養育了鳳綾仙子那麼多年月,天上一日,地上一年,這日子,何止是數年能夠形容呢,他不知道她是他的親生女兒,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