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怒氣從殤若的腳底下蹭蹭地竄了上來,越說東華帝君的面色就越沉一分,即墨予漓看得這劍拔駑張的勢頭,東華帝君今日如動手,那麼,天界與著鬼獄此刻便就是真正的撕破了臉。
北陰帝君讚賞地看了一眼殤若,戰火即將燃燒的當口,還能頂天立地的以自己的性子為人,當真是光明磊落的性子。
其實這一切,怪只怪情劫的責難太過於重了。如若那日殤若沒有取得落月的生血,那這一切,根本就不會發生,不會遇到漓兒,更不會愛上漓兒。
但秋風與著玉露相逢,又豈是世俗之事能夠阻得去的,北陰帝君冷冷地望了一眼還立在天際看好戲的天君麒玉一眼,真是好啊,兜了這麼大的一轉,設計得天衣無縫,而鳳綾這顆棋子又被用起來得心應手。
好極了,跟著他那父君的性子又有什麼區別,處處設計,步步為營,每一步都安排得這麼巧妙,不但讓著漓兒身受重罰,還一舉讓東華帝君跟著鬼獄翻臉,而殤若,卻只是天君棋下的犧牲品。
這才是最狠的人。明知道鳳綾仙子心牽於他,竟然還能夠在身死的時候擺出這麼一副看好戲的心態。他突然為著鳳綾感到悲哀,這樣一個天君,果真是叫她愛錯了人。
“少廢話。”東華帝君的劍尖轉了個劍花,收回斬魔劍在身側,“論你逞口舌,都無法阻止上鎖魂臺。北陰帝君,這事情,你下個定論吧。”
北陰帝君轉開了臉,區區東華帝君還輪不上來跟他吩咐,“東華帝君,本君如何處置,都是本君的事,你多言什麼。”他的脾氣火爆,不是要鬼獄血濺三步麼,到頭來在司法天神的面前,還是得遵從天旨。哼。
“來人。將幽冥鬼使收押候審。”北陰帝君看了即墨予漓一眼,搖搖頭,示意不要輕舉妄動,唯有上鎖魂臺,而沒有另一條路可走了。殤若這一次,是為了給鬼獄護得顏面,說到底都是誅滅了天神。
哎。修魂使的繼任者,原本是非殤若莫屬的了,而現下……造化啊,造化。
“帝君。”“父君。”幾道聲音異口同聲地響起來,尤即墨予漓與著修羅使莫夕瞳的聲音最為的明顯,莫夕瞳提了手間的沁月劍就奔了出去。
“帝君,天界欺人太甚。”沁月是上一任修羅使阿修羅留下來的神兵,與著殘鋒劍有著沁鋒殘月的說法。北陰帝君掃了莫夕瞳一眼,他豈會不知道天界欺人太甚,還是太年輕了,看不到事情的厲害之處。
這一點上,莫夕瞳喚殤若一聲姐姐就是理所應當的了。
如果莫夕瞳仗劍出去的話,那麼,殤若接下來的罪罰便就越重,其妹犯法,與姐同罪,更何況,東華帝君一步一步相逼,根本就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對付殤若的手段。
“你要害得她再受罪罰,那你便就出去對他們對敵。”此言一出,殤若輕輕笑了,北陰帝君護她,讓她突然覺得,這世道其實是挺美好的。北陰帝君說得沒錯,如若阿瞳挑劍出去,那麼,數罪併罰,連阿瞳也會被扯進來。
雖然她不知道莫夕瞳怎麼是她的妹妹,但是既然她喚了她一聲姐姐,她就理應護得莫夕瞳的安危。
“漓兒,你難道也看不出她的苦心?”北陰帝君拍了拍自己兒子的肩頭,關心則亂,一想到殤若會從此灰飛煙滅,所以沒來得由的覺得心疼吧。但若非如此,這事情又怎麼能夠解決得去呢,與著天界的爭戰是避不開去,但打過之後,殤若還是得上去鎖魂臺。
正如他們所說的,殺人償命天經地義。北陰帝君嘆了一口氣,將目光灑向了一旁立著的三人,“各位這下還有疑義?逼得她如此走上絕路,可真是滿意了?”
言畢,抬手招了陰兵前來,“帶她下去吧。”眼眸一閉,不忍心看這樣的一幕。殤若對著即墨予漓微微一笑,便就有陰兵扯了三尺粗鐵鏈前來,束住她的雙手與雙腳,上鎖魂臺之前,必會上受刑架穿透琵琶骨頭,以防止靈術在周身散開。
即墨予漓的臉皮有一瞬間地泛白,鳳綾仙子會被阿若誅滅最大的原因,便就是因為東華帝君逼得殤若的下場,如若沒有鳳綾仙子私下塵凡,又怎麼會有這樣的一幕。
陰兵朝著殤若行了一禮,“大人得罪了。”頭一回聽到陰兵會說得罪旁人的話,殤若點點頭,看著那陰兵眼裡頭滿是敬佩的色彩,她有何敬佩的,不就是踏上鎖魂臺麼,能換得和平,還是值得的。
她被陰兵拉著走,身後跟了一堆的人,殤若的唇角輕輕一扯,是怕她會逃麼?笑話,她要逃的話還會站出來甘願上鎖魂臺麼。
鳳綾仙子已經給她陪了葬,至於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