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她而言,除了我跟孩子,還有她孃家的人,其它的人都算是外人。”巫春霖嘆氣道,其實心裡樂得很,老婆的功用就在這兒,當替死鬼好用得很。反正那婆娘私心很重,也不算太冤枉她。
“真自私!怪不得她從來不請我們姊妹回孃家吃一頓飯。”巫喜芬愈發不滿,耍脾氣道:“我不管,那是你們夫妻之間的事,我要先回去了。”
“妳給我站住!反正妳家沒小孩,多一個幼棗有什麼關係?說不定明年反而會為妳招一個兒子來。”巫春霖打算動之以情。
“少唬人了!幼棗當養女太老了。”
“那幼棗跟妳住,我一個月貼妳五千元。”巫春霖改為誘之以利。
“五千元能幹嘛?沒有五萬元,誰肯帶一個拖油瓶在身邊?”
“妳吃人啊?不要再囉唆了,一萬元。”
“我不要!你留著給你老婆買一條裙子好了。”
“妳……”
“……”
兄妹倆爭執不休,完全忘了顏幼棗就在眼前。
兩人吵了半天也吵不出一個所以然來,終於有長輩看不過去,開口道:“問幼棗好了,看她喜歡住哪一邊?”
“對厚,也要考慮一下孩子的想法嘛!”
“幼棗!幼棗!”
顏幼棗抬起臉來,冰雪般的潔白肌膚,秀氣的眉毛,冷然的眼神,挺秀的鼻子,再配上一張倔強的小嘴,美則美矣,不過,真是一個不討人喜歡的孩子啊!
終於輪到她登場了嗎?
“幼棗,告訴嬸婆,妳喜歡跟舅舅住還是跟阿姨住?”自稱嬸婆的女人問著顏幼棗。
顏幼棗看向舅舅,巫春霖怒目以視;看向阿姨,巫喜芬把頭轉開。
長輩們紛紛在心底嘆著氣,不過,問題還是要解決。
“幼棗,決定好了嗎?妳要跟舅舅還是阿姨?或者妳想輪流住也行。”嬸婆又開口催促著。
決定性的一刻,雀屏中選的那個人隨時準備開罵,急思更好的藉口來卸責。
“幼棗,別怕,妳說……”
“我要跟爸爸住。”她全身上下只有軟軟的童音像一個孩子。
天啊!地啊!三姑六婆神色瞬間一變。
“妳爸爸害死妳媽媽,妳還要跟妳爸爸住?”
“妳跟翠芝相依為命兩三年了,看到妳媽被妳爸害得那麼慘,妳都不恨妳爸爸嗎?妳這孩子怎麼這麼可怕、這麼沒良心!”
“妳爸連妳媽的死活都不管了,還肯要妳嗎?”
這次,巫春霖和巫喜芬都惦惦。對厚,媽媽死了,撫養義務與監護權自動歸爸爸嘛!況且,顏日熹等於是間接害死他們大姊的仇人,他們更沒義務撫養仇人的女兒。剛好現在顏幼棗也選擇回爸爸身邊,那不就沒他們的事了?
“幼棗,妳爸不會要妳的!”老人家開始危言聳聽。
“我爸爸每個禮拜都會去學校看我,然後拿一萬元給我,讓我拿回家交給媽媽當生活費。兩三年來,爸爸每個禮拜都來,從不間斷,遇到寒暑假,他一樣會來看我,而且每個禮拜也都有給錢。”顏幼棗緩緩開口。
眾人面面相覷,恍然大悟。怪不得巫翠芝用光了積蓄也不用工作,專心沉浸在自己無邊無際、無休止的憂傷中。
“我已經用手機簡訊連絡我爸爸了,他等一下就會來接我。”小人兒最後丟出這一句。
另一顆未爆彈也炸開了,大人們除了棄械投降,還能幹嘛?
現在的小孩都這麼厲害嗎?真是沒血、沒淚、沒天良。
大人們有志一同,只能嘆息啊嘆息!
真是一個超不可愛的小孩,能夠不用養她實在太好了。
托爾斯泰在《安娜.卡列尼娜》一書中,開宗明義的寫著:所有的幸福家庭都是相似的,每個不幸的家庭都有他自己的不幸。
同理,所有的幸福小孩都是相似的,每個不幸的小孩都有他自己的不幸。
顏幼棗的不幸,來自於她有一個自少女時代便有憂鬱症傾向的媽媽,以及結婚後愈來愈受不了妻子疑神疑鬼而終於離家出走的爸爸,而她爸爸也應驗媽媽不斷猜疑他外頭有女人的咒語,真的愛上了公司董事長的遺孀蘇馡,脫離了憂鬱症妻子的桎梧。
可憐的顏幼棗,被憂鬱症媽媽抓得牢牢的,天天被灌輸“天底下的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男人全是沒良心的,見一個愛一個”的觀念,在媽媽倒在床上盡情憂傷、哭泣自己不幸命運的同時,她要包辦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