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手背擦掉嘴角的血絲,才看清楚兇手,不是別人,正是嚴怡然的主治大夫,瞿輝。
站在沈嘉昊身邊的羅剛看到自己老闆被打,衝上去就要來個以牙還牙,沈嘉昊伸手擋住了他。
醫院走廊上,兩個出色男人的紛爭,引來了不少路人的駐足關注,其中不乏醫生、護士、家屬還有病人。面對兩個氣勢洶洶的男人,竟沒人敢去勸架。
“沈嘉昊,有種的你跟我出來。”
沈嘉昊跟著瞿輝離開了住院樓,來到樓下的小花園裡。沈嘉昊人都還沒站住,便又被一記勾拳重重打在小腹上,痛苦地彎下腰,捂住。
“瞿輝,你夠了,別以為你是然然的哥我就不敢打你。”
“打我?你TMD也配?若不是你,然然今天怎麼會躺在ICU裡,若不是你她怎麼被出具這一生裡的第一張病危通知書。我們一家人從小到大捧在手心裡的寶貝,這跟你在一起才幾個年頭,便被你折騰成了這副摸樣。你說你要跟她複合,你也配?”
“你把話說清楚。”
瞿輝的話聽得沈嘉昊更是心驚肉跳。
瞿輝深吸了一口氣,才將他剛才檢查得出的最精確的結果說出。
“離婚後,她有嚴重抑鬱症和自閉症,你知道;她吃美國的一種控制情緒的藥,你也知道。你不知道的是,她吃的藥根本就是禁藥,吃著藥會造成心肺功能障礙,長期服用或者服用過量會導致心肺急速衰竭。”
儘管他一回國便帶了嚴怡然去體檢,但他一直以來對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她的病情不算嚴重,只是心肺功能比正常人低而已,所以健康的時候檢測不出來,但面對感冒,無疑是比一般人多了一份換換上肺炎和心肌炎的機率。
想到這裡,瞿輝心頭的那把燃燒了很久的火一次性的全部爆發,他再次將毫不留手的拳頭落在沈嘉昊身上。
沈嘉昊並不還手,任由瞿輝肆意的發洩。他的發洩,也是他的發洩,他是該打的罪魁禍首。
搶救
胸口悲憤的怒火矇蔽了瞿輝的理智,只見他滿眼佈滿血絲,拳頭狠狠地打在沈嘉昊的鼻樑上。
沈嘉昊被他擊倒在地,捂著鼻子,疼痛感覺讓他不由的蹙起眉頭,挪開手,英挺的鼻子下流出兩道血珠。
瞿輝並沒有因為那道刺目的紅色而停手,彎腰揪住沈嘉昊的衣領,兇狠的將他拉扯起來,順勢一個下勾拳打在他的小腹上。在沈嘉昊抱著腹部咬牙隱忍地發出絲絲呻吟的時候,瞿輝左右橫白拳再落在沈嘉昊剛毅的兩邊臉頰,緊接著一個下勾拳打在沈嘉昊的下顎上,沈嘉昊被瞿輝打得向上仰起頭,一口唾沫飛出,整個人朝後倒去。
人為什麼會自殺?又為什麼會自殘?專家認為,這世上沒人不怕死,亦沒人不怕痛。但當心裡的痛苦找不到出口,那痛徹心扉的絕望幾乎要將人吞噬,只有身體上的劇痛才能將它壓制,將它轉移,自欺欺人的將它遺忘。
“瞿教授,瞿教授,病人的情況出現變化。”
一個護士氣喘吁吁的從住院大樓裡跑出來,打斷了這場沒有對手的角鬥。
瞿輝聽後顧不上撿起剛才扔在一旁的白大褂,轉身就就往住院大樓裡跑去。
被打得狼狽不堪摔坐在地上的沈嘉昊,顧不上臉上身上此時的傳來的疼痛,爬起來,踉蹌地朝著瞿輝的方向追了過去。
小護士臉微紅的抬手正要詢問那個被打在地上,臉上嘴角多出血色模糊的帥哥,沒等她的關懷傳達,那人已經一陣風的從她面前跑過,留下一陣血腥的味道。
“情況怎麼樣?”
“敗血症讓病人處於深度昏迷。病人心律失常,血壓正在下降,肺部出現供血不足的現象。”
瞿輝一邊聽著住院醫生的情況彙報,一邊穿上護士遞上來的白大褂,穿上隔離衣,呆上隔離眼鏡與口罩,走向幾步之外的那道門。就在他擰開門閥的那一刻,有人死死地抓住他的手腕。
“瞿輝,讓我進去。”
沈嘉昊雖然沒說“求”,但語氣裡早已充滿無力的哀求。
瞿輝臉上有那麼一瞬間的動容,隨後一把甩開沈嘉昊的手,轉身走進ICU病房,頭也不回的給護士丟下一句話。
“找套隔離服給他換上。”
他不是想進去嗎?他成全他,是給讓他看看然然遭的是什麼罪。
沈嘉昊終於可以不用隔著玻璃,看清病房裡的一切。病房一片蒼白,嚴怡然雙眼緊閉的躺在病床上,此時的她只能靠著呼吸機幫助微弱的呼吸,